区域动态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2024年11月期：能源转型时代的美国与尼日利亚关系

地区研究院 区域动态（撒哈拉以南非洲） 目录 专题聚焦2 能源转型时代的美国与尼日利亚关系2 地区研究院 各国动态14 地区研究院 尼日利亚14 坦桑尼亚14 乌干达15 南非15 专题聚焦 能源转型时代的美国与尼日利亚关系 地区研究院 地区研究院 尼日利亚是非洲化石能源资源大国，也是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成员国之一。截至2024年1月1日，尼日利亚原油和凝析油总探明储量为375亿桶，居非洲第二位。尼日利亚也是非洲最大的天然气资源国，其探明储量占非洲天然气总探明储量的33%以上。2023年，尼日利亚石油产量达7390万吨，位居非洲第一。美国作为全球最大的经济体，其能源政策对全球能源市场有深远的影响，能源也是美尼关系演变的核心主题之一。那么，历史上美国对尼日利亚能源政策是怎样的？在当今世界能源系统向绿色可再生能源转型的浪潮中，美国对尼日利亚能源政策有什么变化？这些变化又将如何影响美尼关系？本期专题聚焦将系统梳理尼日利亚独立后至今美国对尼日利亚能源政策，并尝试回答上述问题。 一、美国对尼日利亚能源政策的历史沿革 今，美国历届政府始终重视发展同尼关系。能源政策是美尼关系的一条重要的线索，这与美国在尼日利亚的切身利益密不可分，有研究者甚至认为：“如果不提及尼日利亚石油生产的历史，很难写出关于尼日利亚政治经济的任何内容。” （一）初步进入尼日利亚能源产业（1960~1977） 早在尼日利亚获得独立之前，西方国家就在当地开展石油和天然气勘探。1903年，具有英国背景的尼日利亚地产公司（NigeriaPropertiesLimited）、尼日利亚及西非发展联合公司（NigeriaandWestAfricanDevelopmentSyndicateLimited）、尼日利亚沥青公司 （NigeriaBitumenCorporation）等公司陆续开始在尼日利亚勘探石油，但均未取得成功。1907年，殖民政府颁布法规，确立了英国在尼日利亚的石油垄断权，并限制外国公司在尼日利亚的石油勘探。1937年，英国石油公司与壳牌成立合资企业壳牌达西 （Shell/D’Arcy），获得全尼日利亚的独家勘探许可证，开始在南尼日利亚勘探。第二次世界大战导致壳牌达西暂停了勘探活动，战后壳牌达西恢复了勘探，重点放在东尼日利亚区域。1956年，壳牌达西在尼日尔三角洲中部的奥洛伊比里（Oloibiri）小镇发现了第一个可 供商业开发的油田。在奥洛伊比里进行初步钻探之后，壳牌达西受到鼓舞，开始进一步探 尼日利亚是美国在西非乃至非洲地区重要的双边关系国。尼日利亚有2.27亿人口，是非洲人口最多的国家，其经济在西非地区也占绝对的主导地位。在地缘战略上，其对塞拉利昂、利比里亚、几内亚的安全至关重要，是西非地区关键的稳定性因素。在民主议题上，尼日利亚是撒哈拉以南非洲最大的新兴民主国家，其民主稳定对整个非洲起到示范作用。总之，尼日利亚在多方面都对美国在非洲的利益十分重要。因此，自尼日利亚独立至 地区研究院 索尼日尔三角洲，并于1958年在博姆（Bomu）地区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油田，此后他们又 发现了12个新的石油储藏区域。在独立前的一段时期内，由于获得了殖民政府批准的境内独家勘探和开采权，壳牌达西公司几乎垄断了尼日利亚的石油开采。随着合作关系的加深，壳牌与英国石油公司（BritishPetroleum，简称BP，由D’Arcy发展而来）在1958年合作成立了Shell-BP公司。 地区研究院 地区研究院 1960年，尼日利亚取得独立。新成立的尼日利亚联邦政府为加快石油勘探步伐、提升石油生产的速度，决定将原先由Shell-BP垄断的石油开采许可证出售给更多外国企业。随后，美国美孚（Mobil，现埃克森美孚ExxonMobil）、意大利阿吉普（Agip）、美国海湾石油（GulfOil，现雪佛龙Chevron）、法国萨弗拉普（Safrap，现道达尔能源TotalEnergies）、美国阿摩萨斯（现德士古Texaco/雪佛龙Chevron）、美国天纳克（Tenneco）等公司陆续获得勘探许可证。自此，美国石油公司正式进入尼日利亚石油市场，这些公司在尼日尔三角洲的陆上和国家大陆架的海上勘探石油，尼日利亚的第一口海上油井就是由美国海湾石油公司钻探的。新公司的进入促进了尼日利亚石油工业的发展，尼日利亚石油产量迅速增加。 1967年5月，尼日利亚爆发内战。东区军事长官奥朱古（Ojukwu）代领伊博族军人集团宣布,在盛产石油的东部地区成立“比夫拉共和国（RepublicofBiafra）”,脱离尼日利亚联邦，戈翁（Gowon）带领的联邦军政府在同年7月向其发动进攻。在内战中，美国政府表面上宣布中立，实则偏向反政府的比夫拉一派，拒绝向尼联邦军出售武器。美国的态度令尼日利亚联邦军政府十分不满，美尼关系在这一时期因此比较紧张。美国之所以选择支持比夫拉，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除了Shell-BP外，当时大部分新进入市场的国际石油公 司获得的勘探和开采范围都集中在尼日利亚东部地区，包括美国公司。因此，为了能够继 续勘探和开采，美国不能和掌控着东部地区的反政府军起冲突。然而，尽管美国支持反政府军，但没有选择公开自身立场，其原因主要有二：第一，这一时期美国深深陷入印度支那战争，无暇顾及非洲事务；第二，美国在六十年代上半期大力向非洲扩张曾受挫，到这个时期美国国内各阶层都反对政府过多插手非洲。 在尼日利亚同美国关系陷入僵局的同时，尼日利亚同苏联的关系却得到了发展。在内战爆发前，尼苏交往的领域仅限于贸易、经济技术援助和文化方面。内战爆发后，由于英国仅同意向政府军出售有限的武器弹药，而美国又不支持政府军，因此联邦军政府对武器的迫切需求给了苏联进一步在尼日利亚立足、建立政治影响力的机会。在尼日利亚内战中，苏联向联邦军政府提供了米格飞机、122毫米重型火炮、大量步枪和107毫米无后坐力步枪等大批空中和地面军事武器。尼日利亚驻莫斯科大使乔治·库鲁博（GeorgeKurubo）认为，苏联的援助“对联邦军的胜利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甚至超过了其他所有因素的总和”。与此同时，内战时期苏尼两国贸易量也增长迅速，1969年两国贸易额达到1430万奈拉，苏联向尼日利亚出口卡车、乘用车、摩托车、焊接设备、水泥、纺织品、糖 地区研究院 和许多其他消费品，尼日利亚则向苏联出口可可豆、花生、棕榈产品及商用木材。 地区研究院 尼日利亚内战于1970年1月以比夫拉政权的失败而告终。此后，美国曾一度试图改善与尼日利亚在其内战时期形成的紧张关系，但收效不大。总体而言，由于美国在尼日利亚内战中的立场偏向反政府军一方，美尼关系在尼克松政府（1969~1974）和福特政府 （1974~1977）时期较为冷淡。苏联利用这一契机，通过军事和经济援助，显著提升了在尼日利亚的政治影响力。 （二）逐渐加强与尼日利亚能源贸易（1977~2008） 利亚国家元首奥巴桑乔受邀访问美国，卡特总统于1978年专程回访尼日利亚，成为第一位 对尼正式访问的美国总统。 卡特政府之后的里根政府（1981～1988）和老布什政府（1989～1993）对非政策一脉相承，其特点是：继续运用军事、政治手段对付苏联；鼓励和支持非洲国家仿效西方的政治经济制度；以提供经济援助作为促进非洲国家变革的重要手段。这段时期，美国与尼日利亚关系比较平稳。1982年和1987年，美国副总统布什和国务卿舒尔茨先后访问了尼日利亚。 然而到1993年，尼日利亚的民主转型失败，阿巴查（Abacha）发动军事政变继续实行军人统治，两国关系再次恶化。1998年6月初，阿巴查突发心脏病猝死，此时美国国内一部分高级官员希望给阿巴查的继任者更多时间来安排“还政于民”的民主过渡；而另一部分官员则主张美国对尼日利亚实行石油禁运，迫使军政府迅速下台。克林顿政府 （1993～2001）没有对尼日利亚实行禁运，部分原因是德士古、美孚等美国石油公司在尼日利亚仍有重大利害关系，且在华盛顿影响巨大。这些在尼日利亚投资数十亿美元的资本 家担心，如果军政府真的遭到石油禁运，他们的财产可能会受到威胁。 地区研究院 地区研究院 卡特政府（1977~1981）上台后，美国开始调整对尼政策，试图发展与尼友好关系，其目的除了遏制苏联外，也是为了进一步获取尼日利亚石油资源。彼时，内部和外部环境均对尼日利亚石油经济发展有利，尼日利亚在20世纪70年代经历了其石油产业发展的“黄金时期”。从内部看，内战结束后，戈翁提出“恢复、和解、重建”的3R计划，尼日利亚得以将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积累了大量石油财富。从外部看，尼日利亚于1971年加入了石油输出国组织，对国内石油资源的控制能力不断加强。1973年，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石油输出国组织为了打击以色列和支持以色列的西方国家，宣布石油禁运，油价大幅上涨，尼日利亚因此而获益，政府也终于有条件对本国的教育、工业、交通等社会发展领域进行投资。这一时期，尼日利亚成为非洲最富有的国家之一，日均石油产量超过200万桶，1979年产量更是达到每天240万桶的峰值，由此奠定了世界石油大国的地位。当时，尼日利亚已经成为美国第二大石油进口国，仅次于沙特阿拉伯。由于伊朗王国倒台后苏联加紧向波斯湾扩张，中东地区局势更加动荡，而尼日利亚的石油运输比中东、波斯湾近，美国与尼日利亚发展关系有利于获得稳定的石油供应。在具体措施上，1977年尼日 地区研究院 1999年10月，尼日利亚恢复了民主统治，奥巴桑乔以民选总统的身份重新上台执政，美国对尼日利亚政策由此开始大幅度转变。随着民主转型的进展，美国对尼日利亚取消了签证限制、增加美国官员的高层访问，种种措施为美国和尼日利亚之间重新建立紧密的联系铺平了道路。 地区研究院 地区研究院 2000年，克林顿政府推出“非洲增长与机会法案”（AfricanGrowthandOpportunityAct，下文简称“AGOA”）。该法案准许1800多种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的产品免税进入美国市场，前提是这些国家在反腐、人权和经济自由方面符合美国条件。从商品类别来看，AGOA下的美非贸易结构长期单一，撒哈拉以南非洲成员对美出口主要集中在原油产品上，数据显示，2021年以前，AGOA成员对美出口中油气产品占比高达87.3%。由此可见，美国通过AGOA在尼日利亚获取了大量能源利益，在撒哈拉以南非洲贸易的主动权和支配性地位得到加强。911事件发生后，美国与阿拉伯国家的关系恶化，与伊朗和委内瑞拉两个石油大国间的紧张关系也在不断加剧。AGOA保证了美国持续增加对包括尼日利亚在内的西非主要产油国家的石油进口，为减少其对中东和委内瑞拉石油的依赖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AGOA还激励了美国石油公司在该地区扩大影响力并获取经济利益，埃克森美孚和雪佛龙等美国公司在尼日利亚的影响力因此不断增加。 （三）能源转型时代的政策调整（2008至今） 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美国本土的原油产量一直稳步下降，到2008年时美国的原 油产量已降至500万桶/天，跌至1950年代以来的最低水平。也正因如此，美国的石油需 2019年，美国原油产量已飙升至1200万桶/天。页岩油革命让美国一举成为世界上最大的 原油生产国，超过了沙特和俄罗斯。直到今日，美国原油生产量仍然高居世界榜首。此外，气候变化和环境问题日益严重，全球正迎来从依赖化石燃料向清洁可持续能源系统转型的浪潮。利用太阳能、风能和生物能等自然资源发电，不仅为减缓气候变化提供了重要契机，还成为提升能源安全和促进经济发展的关键途径。 在石油产量的爆炸式增长以及全球能源转型的背景下，美国在能源方面的对外依赖大幅减少，从全球进口的原油和石油产品逐渐下降，相应从尼日利亚进口的油气产品也在减少，转而开始重视双边清洁能源合作。一方面，美国从尼日利亚进口原油量从2010年的 3.5892亿桶骤降至2014年的2124万桶，双边原油进出口贸易大幅减少。值得注意的是，尽管美国与尼日利亚的直接石油贸易大幅减少，但美国通过国际石油金融市场对尼日利亚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