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外丝绸之路研究院课题组：2024外国旅客在华支付体验实证研究报告

外国旅客在华支付体验实证研究 北京外国语大学丝绸之路研究院课题组 2024年6月 课题负责人 吴浩 课题组成员 杨心哲、周爱媛、张敬泽 目录 一、研究背景4 （一）我国移动支付业已形成全球领先的示范效应4 （二）中国入境游升温，越来越多外国人来华旅行5 （三）外国旅客在华支付现状辨析5 （四）外国旅客在华支付“习惯落差”的原因和表现7 （五）关于改善外国旅客在华支付的相关政策梳理7 1.中央政府宏观布局7 2.地方政府协同部署9 3.支付平台持续优化12 二、研究设计与实施14 （一）分析框架14 （二）研究对象14 （三）调查问卷文本15 （四）调查过程17 三、研究结果及讨论18 （一）数据汇总结果18 （二）数据统计19 1.样本基本信息数据统计19 2.样本出行体验数据统计21 3.样本支付模式数据统计23 4.支付宝使用统计25 （三）数据分析26 四、前瞻性探讨28 附录：受访外国旅客国籍分布30 中国入境游在后疫情时代迎来全面复苏。我国不断优化签证政策，对部分国家试行免签，外国人来华人数大幅增长。据国家移民管理局数据，今年一季度，外国人来华数量较2023年同期增长3倍多1。外国旅客在华支付体验涉及衣、食、住、行、游等多个方面，支付是外国旅客在华体验的重要环节。 本研究旨在通过实证的方法对于当下外国旅客访华期间的支付体验等进行综合评估，并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一、研究背景 （一）我国移动支付业已形成全球领先的示范效应 2017年5月，在首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召开前夕，北京外国语大学丝绸之路研究院就“一带一路”倡议主要内容“五通”中的“民心相通”主题发起调研，并制作专题视频。针对“最希望把中国哪种生活方式带回所在国家”这一问题，来自“一带一路”沿线20个国家的青年留学生各抒己见，投票选出了他们最想带回母国的四种生活方式：高铁、支付宝、共享单车、网购，并将其总结为中国“新四大发明”。“新四大发明”的概念在海内外得以广泛传播并引发热议。 以支付宝为代表的移动支付深受来华留学生青睐。2017年，在上海工作生活的德国青年阿福致信时任德国总理默克尔，呼吁德国学习中国在移动支付方面的成功经验2。柬埔寨留学生林金隆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在中国出门可以不带钱包，只拿一个手机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3。 1《免签政策助力入境游强势复苏》，政府网，2024-04-18，免签政策助力入境游强势复苏_政策解读_中国 政府网(www.gov.cn)。 2《G20前夕，德国网红致信默克尔：再不学中国你就落后了》，环球网，2017-07-03，G20前夕，德国网红致信默克尔：再不学中国你就落后了(baidu.com)。 3《“新四大发明”塑造中国创新形象》，新华网，2017-07-23，“新四大发明”塑造中国创新形象-新华 网(xinhuanet.com)。 （二）中国入境游升温，越来越多外国人来华旅行 随着国际航班的进一步恢复，中国72/144小时过境免签、15天免签等便利外籍人士来华政策持续发力，中国入境游的热度不断攀升，越来越多外国人来华旅行。 自2023年11月开始，中国72/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适用国家扩展至54国。2023年7月，中国恢复对新加坡、文莱持普通护照人员15天入境免签政策，之后先后对法国、德国、意大利、荷兰、西班牙、马来西亚、瑞士、爱尔兰、匈牙利、奥地利、比利时、卢森堡持普通护照人员试行单方面免签政策。 2024年3月1日，中泰互免签证协定正式生效。2024年6月，中国又宣 布对新西兰、澳大利亚、波兰3个国家持普通护照人员试行免签政策。中国免签“朋友圈”进一步扩大，吸引更多外国人来华。 当前，我国移动支付普及率超过86%，居全球第一，大幅领先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与此同时，中国吸引越来越多的外国旅客来华，客观存在外国旅客在华支付的“习惯落差”。囿于“习惯落差”，外国旅客短期访华期间在支付方面遇到一些不便。 （三）外国旅客在华支付现状辨析 外国旅客在华支付主要使用移动支付、现金和刷卡三种方式。 很多外国旅客对中国移动支付的了解有限，在华熟练使用移动支付需要一定的时间。在国内移动支付机构向外国旅客推广在华使用移动支付的起步阶段，注册、认证、绑定等环节对很多来华外国旅客都是不小的挑战，也有遇到外国旅客比较介意填写护照信息的情况。2023年，在中国人民银行的支持下，支付宝等 支付机构对外籍用户身份认证进行优化，降低了外籍用户使用移动支付的门槛。刷卡、现金等传统支付方式的逐渐式微也是外国旅客在华支付“习惯落差” 的一个侧面。首先，外卡受理的覆盖率有限。根据2023年上海市政府参事课题组的调查，受疫情影响，外卡收单业务逐步萎缩，许多外卡POS机退出市场。同年，万事达卡重点商圈外卡（即国际支付银行卡）调研得出，在北上广深四个城市，零售餐饮商户的外卡受理覆盖率不足四成，可以“拍卡”商户的覆盖率不足三成。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的采访时，加拿大人大卫表示，只有酒店内可以进行刷卡支付，当他想在其他餐厅用信用卡结账时，餐厅经常会以机器故障或者不记得如何使用为由拒绝刷卡，导致他只能一直在酒店吃自助餐4。 其次，外卡支付手续费较高。外卡刷卡单笔费率（2.5%-3.5%不等）远高于国内移动支付的单笔费率（3.8‰）。在国内使用外卡刷卡，商家收款也会被收取一部分手续费。这对大部分个体商户而言很不经济，致使其不愿安装POS机 5。 再者，现金的兑换与找零不便。随着国内移动支付的发展和普及，现金支付在国民消费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低，而这对习惯现金支付的外国旅客而言存在“习惯落差”。中国曾经是全球最大的ATM市场，但ATM机的数量从2018年开始下降，2022年跌破90万台，给外国旅客取钱、换零造成困难6。 4《手机支付，难住外国游客？》，中国新闻周刊，2024-02-18，手机支付，难住外国游客？-中国新闻周刊网(inewsweek.cn)。 5《外国游客在京支付还难吗？》，中国旅游报，2024-04-23，外国游客在京支付还难吗？-旅游-中工网(workercn.cn)。 6《手机支付，难住外国游客？》，中国新闻周刊，2024-02-18，手机支付，难住外国游客？-中国新闻周刊网(inewsweek.cn)。 （四）外国旅客在华支付“习惯落差”的原因和表现 2023年12月，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张青松表示，从全球零售端支付工具的演进看，部分境外来华人士支付不便，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处在不同阶段的支付习惯、彼此有所差异导致的7。当前，中国的移动支付普及率是全世界平均水平的三倍左右8。这意味着在移动支付已成为中国国民的一种生活方式时，大多数国家和地区的人民仍习惯使用现金或银行卡支付。在华期间，外国旅客不能及时接受和适应移动支付，加之其他支付方式能够使用的场景又大幅减少，这样的“习惯落差”带来支付不便。 （五）关于改善外国旅客在华支付的相关政策梳理 近两年，我国高度重视外国旅客在华支付问题，做出了一系列具有针对性的政策安排。地方政府和支付平台也做出了相关调整，以方便境外访客在华支付，提升其入境体验。 1.中央政府宏观布局 （1）“大额刷卡、小额扫码、现金兜底” 2023年，为了解决外国旅客的在华支付问题，中国人民银行已经会同有关部门，建立了专项工作机制，下发了指导意见，提出了“大额刷卡、小额扫码、现金兜底”的解决方案。 “大额刷卡”指的是完善境外银行卡的受理环境。央行组织各分支机构摸排 7《国新办举行<非银行支付机构监督管理条例>国务院政策例行吹风会》，中国人民银行，2023-12-28， 国新办举行《非银行支付机构监督管理条例》国务院政策例行吹风会(pbc.gov.cn)。 8《一图看懂！2024年一季度移民管理工作主要数据》，国家移民管理局，2024-04-18，一图看懂！2024年一季度移民管理工作主要数据(nia.gov.cn)。 辖内商户外卡受理情况，会同商务、文旅等部门划定重点商圈、机场、火车站等主要涉外场所，敦促商业银行、支付机构推动重点商户开通外卡受理。 “小额扫码”指的是丰富移动支付产品供给。央行指导支付宝、财付通、中国银联等推出“外卡内绑”、“外包内用”、云闪付旅行通卡等产品，创新研发数字人民币解决方案，满足境外来华人员的移动支付需求。 “现金兜底”指的是改善现钞使用环境。组织银行开展ATM外卡受理改造，提升支持外卡取现的ATM覆盖率，持续开展拒收人民币现金专项整治工作。 此外，央行将进一步优化账户服务，引导银行实施账户分类分级管理、优化开户流程，提升外国旅客在华开户便利化水平。央行还将组织人民银行系统、支付服务主体，在境外签证中心、口岸、机场等场所，充分利用线上线下渠道，开展覆盖面广、触达率高的宣传，方便外国旅客提前了解、早做准备9。 （2）《关于进一步优化支付服务提升支付便利性的意见》 2024年3月7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进一步优化支付服务提升支付便利性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意见》旨在针对不同群体的支付习惯，统筹力量打通支付服务存在的堵点，弥合数字鸿沟，着力完善多层次、多元化的支付服务体系，为外籍来华人员提供更加优质、高效、便捷的支付服务10。 《意见》指出，要保护消费者的支付选择权，构建包容多样的支付受理环境。保留并持续优化现金、存折、银行卡等传统服务方式。要求规模以上的商圈、景区、交通枢纽、医院等场所必须配备受理移动支付、银行卡、现金等必需的软硬 9《中国人民银行：进一步提升境外来华人士支付便利化水平》，新华网，中国人民银行：进一步提升境 外来华人士支付便利化水平_政策解读_中国政府网(www.gov.cn)。 10《中国人民银行有关负责人就<关于进一步优化支付服务提升支付便利性的意见>答记者问》，中国人民 银行，中国人民银行有关负责人就《关于进一步优化支付服务提升支付便利性的意见》答记者问_政策解读_中国政府网(www.gov.cn)。 件设施，持续保有并更新升级银行卡受理终端（POS机）、自动取款机（ATM）等服务设施；鼓励规模以下的相关重点场所创造条件比照办理。 《意见》指出，要坚持统筹发展和安全，平衡优化服务与防控风险。进一步提升账户服务水平，优化开户服务流程，完善多语言服务。国家移民局向中国人民银行提供信息核验服务，提高银行、支付机构开户效率，提升外籍来华人员的银行账户服务体验。 《意见》指出，要加强支付服务宣传推广。在商圈、景区、交通枢纽、医院等重点场所和外国旅客聚集场所设立支付服务咨询点，综合运用多种宣传方式和渠道，常态化开展支付服务宣传。 为抓好贯彻落实，《意见》要求强化政策支持、加强组织领导。要进一步推动一线城市、旅游城市、国际消费中心等城市的示范带头作用，总结完善试点经验，并鼓励相关支付服务主体开展业务创新。央行应加强统筹协调和组织实施，建立督导机制，确保各项工作有效落实，有效满足外国旅客支付服务需求11。 4月9日，中国人民银行、文化和旅游部、国家外汇管理局和国家文物局联合印发《关于进一步优化重点文旅场所支付服务提升支付便利性的通知》。 4月16日，中国人民银行、商务部、国家外汇管理局联合印发《关于进一步优化商业领域支付服务提升支付便利性的通知》。 2.地方政府协同部署 本课题在首都北京与安徽省黄山市两地同步开展调研，并对两地优化支付服务、提升支付便利性等主题进行个案研究。 11《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优化支付服务提升支付便利性的意见》，中国政府网，2024-03-01，国务院 办公厅关于进一步优化支付服务提升支付便利性的意见_其他_中国政府网(www.gov.cn)。 （1）北京市 3月25日，北京市依照《意见》印发了《北京市关于进一步优化支付服务提升支付便利性工作实施方案》，成为全国首个在省级层面印发实施方案的省市12。北京市要求在2024年6月底前进一步扩大境外银行卡受理覆盖面；在全市三星级（含）以上酒店、3A级（含）以上旅游景区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