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防军工行业专题报告-海外启示录1：美国军费5问5答

事件：本文以美国军费为主题，回顾了1948~2023年美军军费支出的情况，我们从：1）国防开支与经济/安全因素的关系；2）军费开支的结构演变；3）各军种投入变化；4）装备研发采购；5）海外战略变化等五个核心问题展开分析讨论。具体如下： 国防开支与经济发展、安全因素的关系？1）1948~2022年，美国国防开支伴随GDP增长而波动上行。长期来看，经济发展是美国军费成长的基本保障和强力后盾，此期间74年GDP复合增速为6.3%，军费复合增速为5.8%。2）历史上，美国的“军费波峰”都对应着当时的国际安全问题：朝鲜战争、越南战争、美苏军事竞备和多场中东战争牵引军费至阶段性高点。因此，长期来看经济对军费的影响较大；但在5~10年或一定长度的时间区间内，战争等问题对军费支出的影响同样非常重要。 军费支出在人力和装备（包含研发）之间是否有倾向性？1）根据《军费规模与结构的新制度经济学分析》，即使考虑到文职人员费用，全部人员支出占比在长期也呈下降趋势。2）与人员开支相反，采办费（装备采购费+研发费）占比呈现长期波动上行态势，其波动性主要由装备采购周期导致（约20年一次），1948~2023年，采办费占比自18.2%提升17.5ppt至35.7%。我们认为人力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性伴随科技进步而缓慢下行，现代战争越来越依赖先进装备的列装和前期的研发投入。 美国各军种支出是否有律可循？长期看，美国三大军种均衡发展，各军种支出规模波动上行，海军（含海军陆战队、）陆军、空军（含太空军）交替成为支出占比最高的军种。1948~2023年，各军种通用支出是唯一占比大幅增长的领域，其支出占比自不足2%提升至16.8%，其中有关网络战和情报战的投入明显加快，反映出美国各军种“大脑”部门和后勤保障队伍的重要性在不断提升，也可说明在现代的武力冲突或非武力对抗中，信息收集（情报）和信息传递（网络）的重要性。 美军装备采办费在哪些领域增速最快？航空装备（超40%）和航天装备（35%）采办位居前两位，2013~2016年航空装备采办占比最高提升至47.9%，近年增速放缓，2021年占比降至期内最低40.6%。航天装备是近年采办增速最快的方向，其包含导弹（含核）和太空装备两大板块，导弹和卫星系统采办费持续提升，推动航天装备采办占比自2013年25.4%提升10ppt至2021年35.4%。 美国在海外的军事战略是否发生变化？1）2001~2008年，因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爆发，美国海外国防支出自229亿美元快速提升至1869亿美元，复合增速达34.9%，在此期间3527亿美元的军费增量中，46.5%是由海外支出推动。 2）美国分别在2011年和2021年结束伊拉克战争和阿富汗战争，海外国防支出占比逐渐下降至10%附近。陆军支出是美国海外军费的主要变量，战略收缩后海外陆军支出占比自2010年高点（65%）降至40~50%。海外投入或有收缩。 建议关注：在当前国际环境下，世界各主要国家2023年军费都呈现了不用程度的增长。通过对美国军费的研究分析，我们从历史的角度，探究国防支出变化的深层次原因。同时，美军对网络战和信息战的重视，以及在导弹和卫星系统采办费的加大投入，或有一定的启示意义。国防是国家安全的基石，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背景下，我国军工行业具有长期景气，值得投资者持续关注。 风险提示：美军军费及采办费具有周期性；未来地域冲突具有不确定性。 1问题一：国防开支与经济发展、战争的关系？ 观点：美国军费与经济发展趋势相同，在长期的历史维度上，经济对军费的影响较大；但在5~10年或一定长度的时间区间内，战争等问题对军费支出的影响也非常重要。 经济发展是国防开支的基本保障。资源的有限性和人类欲望的无限性是经济学产生的两个前提，也是武力竞争和国防支出的主要成因。根据文献《1929年～2011年美军费变化趋势及启示》，“野心假说”可以用来解释军费规模变化，其认为经济的增长会驱使国家向富于野心的外交政策发展，从而加大军事投入，因此追溯源头是经济的驱动。1948~2022年，美国国防开支伴随GDP增长而波动上行，长期来看，经济发展是美国军费成长的基础保障和强力后盾，这期间74年GDP复合增速为6.3%，军费复合增速为5.8%。 图1：1948~2022年美国GDP和国防开支情况 战争等安全问题是影响国防支出的重要因素。历史上，美国的“军费波峰”都对应着当时的国际安全问题： 1）1952~1953年的朝鲜战争和1961~1975年的越南战争将美国军费推至15.6%和8.3%两个波峰值； 2）1980s美苏军事竞备将军费推至6.5%，苏联解体后美国国防开支回落至较低水平（3%）； 3）2001年和2003年，发生了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美国军费在2009年再次达到波峰值4.6%； 4）2020年疫情前美国军费保持在3%附近，疫情后美国军费增速提升至2020年的3.4%。 因此，在长期的历史维度上，经济对军费的影响较大。但在5~10年或一定长度的时间区间内，战争等问题对军费支出的影响也非常重要。 图2：1996~2022年美国军费负担（国防开支/GDP）（图中标注左为年份、右为军费占比） 2问题二：国防开支主要用在哪些地方？ 观点：美军人员开支（军职+文职）占比长期下行，此现象可以部分解释人力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程度在伴随科技的进步缓慢下行；与此相反，研发投入占比长期上行，同时也是军费四大功能板块成长最快的方向，凸显出研发在军工领域的重要性逐步增强，这或将有利于保障美军在基础研究、尖端装备和先进作战系统等领域的先发优势。 国防支出长期保持增长，作战与维护费和研发费占比长期上行。从功能项目来看，国防支出主要分为军职人员开支、作战与维护费、装备采购费和研发试验鉴定费（后简称研发费）四大类支出。 从支出规模来看，各项目开支规模长期保持上升趋势。其中，1）研发费用增速最快，1948~2023年，研发费用从4亿美元增加到1301亿美元，复合增速为8.0%；2）作战与维护费增速其次，自39亿美元增长至3089亿美元，复合增速达6.0%；3）装备采购费和军职人员开支增速相对较慢，装备采购费自30亿美元增长至1459亿美元，复合增速为5.3%；4）军职人员开支自42亿美元增长至1739亿美元，复合增速分别为5.1%。 从支出结构来看，在过去的75年中（1948~2023年），1）作战与维护费逐渐提升为国防第一大开支，费用占比自32.6%提升7.4ppt至40%；2）军职人员开支占比相较非人员费占比呈下降趋势，费用占比自35.6%下滑13.0ppt至22.5%； 3）装备采购费具有较大波动性，费用占比自25.2%下滑6.3ppt至18.9%；4）研发费用实现了长期快速发展，费用占比自3.4%提升13.4ppt至16.8%；5）1984年“其他”支出大幅下降，主要是将军职人员退休金剥离国防开支范畴。 图3：1948~2023年美国国防支出拆分（按功能划分） 图4：1948~2023年美国国防支出占比（按功能划分） 支出一：军职人员开支 人员开支结构占比长期下行。军职人员开支主要包含各军种部队人员和军校学员等军职人员的工资、津贴和差旅住宿费用等。美军军职人员开支规模增长相对平稳，1948~1950年，军职人员开支占比最高（35%附近）。长期看费用占比呈下降趋势，自1954年高点36.8%下降14.3ppt至2023年的22.5%； 1948~2023年，军职人员开支复合增速达5.1%，较美军整体军费增速5.7%少0.6ppt。根据《军费规模与结构的新制度经济学分析》，即使考虑到文职人员费用，全部人员支出占比在长期也呈下降趋势，此现象可以部分解释人力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程度在伴随科技的进步而逐渐减弱。 图5：1948~2023年美国军职人员开支情况（图中标注左为年份、右为支出占比） 支出二：作战与维护费 对外军事行动拉高作战与维护费用占比，成为美国第一大国防开支。作战与维护费主要用于各军种作战、动员、训练、征募和行政管理（文职人员）等方面费用。作战与维护费与战争关联度较高，1950~1953年的朝鲜战争和1961~1975年的越南战争仅仅推动作战与维护费用占比出现“小波峰”，而1991年的海湾战争是真正的分界点，至此之后作战与维护费成为美军毫无争议的第一大军费开销，美国后续在中东地区的科索沃战争、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将作战费用占比自1990年的30.4%推至2014年高点44.7%。 图6：1948~2023年美国作战与维护费情况（图中标注左为年份、右为支出占比） 支出三：装备采购费 装备采购费呈周期上行趋势，约20年一个装备采购周期。美国装备采购费主要包括各军种的装备采购开支（飞机、舰船、战车、导弹、弹药、通信与电子设备等），具有明显的周期性，除1950年极端值外（装备采购费用占比接近50%），1954~2014年，美国军费经历了三大完整采购周期，每一周期约为20年，采购周期受到经济周期、装备研制周期、执政党派和军事行动等多驱动因素影响。 1）装备研制周期：根据未来智库描述，先进战机的研制过程包括研究论证、方案设计、工程研制、设计定型、部队试训和交付列装6大阶段。根据美国国防部披露，美军目前最先进战机 F- 35，自1996年启动“联合攻击战斗机”研制计划以来，2006年实现首飞，2011年年产量仅9架，2012年产量快速提升至29架；同样的，美军 F- 22在1981年招标后，1997年实现首飞，2005年才初具作战能力。因此先进航空装备的研制周期在15~20年。 2）执政党派：从历史数据看，共和党执政时期的军备支出和装备采购额相对较高，其中：里根任期内（1981~1989年）的1985年，装备采购费达到阶段性高点（1974亿美元）；小布什任期内（2001~2009年）的2008年，装备采购费达到阶段性高点（2189亿美元）；特朗普任期内（2017~2021年）的2018年，装备采购费达到局部高点（1672亿美元）。 2015年后，美军进入新一轮装备采购周期，目前采购金额位于50分位以下，预计未来10年或有持续的提升。（此处仅依据历史规律，并不一定适用于当前情况） 图7：1948~2023年美国装备采购费情况（按照FY2023固定价值计价） 支出四：研发费用 持续加大研发投入，保障尖端装备和先进作战系统的先发优势。美军研发费用主要包括基础研究、应用研究、试验评估管理支持、作战系统开发和军事建筑支出等。1948~2023年，美军研发费用占比经历了1950~1960年、1984~1994年和2014年至今三大快速上涨阶段，自3.4%提升13.4ppt至16.8%。美军研发投入长期上行，同时也是军费四大功能板块成长最快的方向，凸显出研发在军工领域的重要性逐步增强，有利于保障其在基础研究、尖端装备和先进作战系统等领域的先发优势。 图8：1948~2023年美国研发费用情况（图中标注左为年份、右为支出占比） 3问题三：各军种支出是否有规律可循？ 观点：海军、空军（含太空军）支出居前，各占比30%。各军种通用支出增速最快，其中网络战和情报战投入持续加大，反映出美国各军种的“大脑”部门和后勤保障队伍的重要性在不断提升。 各军种均衡发展，网络战+情报战费用占比持续提升。按军种划分，美国国防支出主要用于陆军、海军（含海军陆战队）、空军（含太空军）和各军种通用（含网络战+情报战人员）。长期看，三大军种均衡发展，支出规模波动上行，海陆空三军交替成为最高支出军种，各军种通用部分占比不断提升，具体分析如下： 1）陆军：军费波动性最强，其与战争关联度较高，在1951~1952年、2004~2013年陆军军费占比居首，主要系朝鲜战争和阿富汗&伊拉克战争加大地面部队投入 ， 战争过后陆军军费快速下降；陆军军费占比长期缓慢下降 ，1948~2023年，陆军军费占比自26.6%下降3.6ppt至23.0%。 2）海军：军费波动性仅次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