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3月第二期《区域动态》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

区域动态（撒哈拉以南非洲） 目录 专题聚焦2 美国非政府组织对非洲文化遗产的保护2 美非文化新闻13 马达加斯加13 赞比亚13 乌干达13 尼日利亚14 专题聚焦 美国非政府组织对非洲文化遗产的保护 文化遗产代表一个社会代代相传的生活方式，它不仅通过人工制品、建筑物或景观等有形形式体现，还通过声音、价值观、文化传统和口述历史等无形形式体现。与其他地区一样，非洲拥有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文化遗产，并在现代化进程中与外部持续互动、相互影响。 在非洲文化遗产保护与发展方面，大多数国家以联合国为中心开展协调行动，与此同时，非国家行为体在其中也十分活跃。其中，非政府组织（Non-GovernmentalOrganizations,NGOs）尤为突出。与其他行为体相比，非政府组织可利用自身在非洲的工作经验和专业知识、丰富的资源网络、灵活的执行机制，为非洲文化遗产提供多样化且更具针对性、更可持续的支持和服务。同时，非政府组织也可以通过倡导和监督等方式，推动各类行为体重视和尊重非洲文化。 在此过程中，美国的非政府组织为重要参与者之一。本文将首先介绍美国非政府组织在非洲文化保护事业的参与情况，并依次分析美国非政府组织（简称“涉非文化NGOs”）在国内外所从事的非洲文化遗产保护的工作。考虑到美国在非的文化遗产事业是一个与非洲双向互动的过程，本文还将分析非洲学者对于国际性非政府组织介入非洲文化遗产保护的观点。 一、美国政府与涉非文化NGOs的相辅相成 长期以来，美国的非政府组织是美国公共外交的重要组成部分。余功德回溯了杜鲁门政府时期美国政府与非政府组织协作的经验，指出自冷战初期美国已经有意识地将非政府组织纳入其外交轨道，使之成为美国外交所倚重的工具。自1949年杜鲁门提出第四点计划（TheFourthPoint）的设想后，美国政府逐渐意识到非政府组织具有利他主义和非物质援助的性质，并具备技术、知识以及长期与广大发展中国家打交道的经验，能够成为美国外交的重要渠道之一。奥尔加·扎捷皮利娜-莫纳塞尔（OlgaZatepilina-Monacell）在深度访谈了14位美国非政府组织的代表后，也认为非政府组织为美国的公共外交做出了贡献，并称其为“民间大使”（Non-StateAmbassadors）。2012年，她又撰文指出，美国在影响非政府组织的话语与实践的同时，通过开展跨国工作的非政府组织也能够塑造民众对美国的态度、认知和观点。而在2022年10月的《美国国家安全战略》（NationalSecurityStrategy）中,白宫更是多次强 调非政府组织的参与，仅“公民社会”（CivilSociety）1一词便出现了7次。在谈及建立21世纪美非伙伴关系时，白宫更是直接声明，“美国不仅会与非洲政府紧密合作，更会与非盟、地方政府、公民社会、私营部门以及侨民社区密切合作。” 就美国各类非政府组织在非洲的行动而言，非洲的社会发展、社会治理、人民健康和环境保护通常是其重点关注议题，相较之下，文化领域并不受重视。此外，美国官方于2018 年12月31日正式退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不再向包括文化保护在内的各类联合国教科书组织下属基金会缴纳会费。 然而，美国政府其实从未停止在非洲文化领域的投入，主要通过资助非政府组织的形式参与，其中美国大使文化保护基金（U.S.AmbassadorsFundforCulturalPreservation,AFCP）便是典型代表。该基金自2001年起向美国各类非政府组织（包括非盈利组织和高等教育研究机构等）和外国实体提供资金支持，用以保护考古遗址、历史建筑、博物馆藏品以及传统文化等。从2018至2021年，在该基金所有资助项目中，涉及非洲的资助项目数量每年均居首位，其中大多数资金皆流向涉非文化NGOs。 根据工作内容的不同，美国涉非文化NGOs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为以保护和传承非裔文化和历史为主的地方性非政府组织，其参与对象以美国非裔群体为主。在寻找自我认同的过程中，“非洲”成为彼此联系和获得归属感的文化情结。另一类则是由美国人初创的、直接在非洲参与文化遗产保护的国际性非政府组织，其活动往往不限于一个主权国家。这类组织通常通过教育、培训、资助、合作等方式，支持非洲地方社区、政府和其他机构的文化遗产保护工作。该类非政府组织的在非子项目往往受到美国大使文化保护基金的资助，如总部位于纽约的世界古迹基金会(WordMonumentsFund,WMF)在埃塞俄比亚一半以上的文化遗产保护项目都受到美国大使文化保护基金的资助。总的来看，两类NGOs都与美国政府密切关联，并与非洲文化遗产的行动相辅相成、协调统一。 二、美国境内：叙述非裔美国人的故事 在美国，为了维护社会和谐，避免不同族裔社区和个体之间不和谐的声音和冲突事件，则有必要了解和尊重彼此的文化。对于散居各地的非裔人群及其文化社区而言，自豪感和归 1根据美国白宫《美国非政府组织事实清单》（Non-GovernmentalOrganizationsintheUnitedStatesFACTSHEET），公民社会组织（CivilSociety）即为非政府组织。此外,“privatevoluntaryorganizations”和“non-profitorganization”通常也被视为非政府组织的英文表达。McGann,James,andMaryJohnstone,“ThePowershiftandtheNGOCredibilityCrisis”,2005,Brown,AccessedonMarch11,2023, https://bjwa.brown.edu/11-2/the-power-shift-and-the-ngo-credibility-crisis/ TheWhiteHouse,“Non-GovernmentalOrganizationsintheUnitedStates”,Januray20,2021,theUnitedStatesGovernment,AccessedonMarch10,2023,https://www.state.gov/non-governmental-organizations-ngos-in-the-united-states/ 属感也十分重要。基于此，在非裔美国人社区设立的非政府组织也就成为连接社区内部和外部及其他多元文化人群的桥梁。 民权活动家毛拉纳·卡伦加（MaulanaKarenga）最早在1966年设立了宽扎节（Kwanzaa）2，后来该节日由洛杉矶非裔美国人文化中心（AfricanAmericanCulturalCenter-LosAngeles，简称“文化中心”）主办至今。虽然宽扎节设立的初衷是为了代替欧裔美国人的宗教节日— —“圣诞节”，但随着宽扎节进入社会主流视野后，文化中心将其阐释为“非裔美国人和泛非主义者的节日”。中心还举办非洲文化和历史相关的音乐、舞蹈、艺术、讲座等活动，并借此宣扬非洲精神遗产的7项基本原则（NguzoSaba）：团结（Umoja）、自决（Kujichagulia）、集体努力与责任（Ujima）、合作经济（Ujamaa）、目标（Nia）、创造力（Kuumba）和信仰（Imani）。 宽扎节庆祝海报，图片来源：洛杉矶非裔美国人文化中心网站 除了创造特殊的文化节日外，非裔美国人还通过基金会和研究机构等多种类型的非政府组织来保护自身的文化遗产。2017年美国国家历史遗迹信托基金会（NationalTrustforHistoricPreservation）下的非裔美国人文化遗产行动基金（AfricanAmericanCulturalHeritageActionFund）成立，旨在修复非裔美国人的历史遗迹。其中1954年美国最高法院判决的布朗诉教育委员会案（Brownv.BoardofEducation）就是一例，它是美国教育史和种族问题史的里程碑案件，其中包含了来自美国南部、东部和中西部的五个案例。虽然该案件最常与堪 2“宽扎节”一名取自斯瓦希里语“matundayakwanza”，意为“第一批果实”，而根据现有的非洲历史，最早的果实丰收庆典可以追溯到古埃及和努比亚时期，如今这种仪式在不同规模的社区中仍有迹可循。VanessaD.Johnson,TheNguzoSabaAsAFoundationForAfricanAmericanCollegeStudentDevelopmentTheory，March2011，JournalofBlackStudies，AccessedonMarch13,2023,https://www.jstor.org/stable/pdf/2668023.pdf?refreqid=excelsior%3A5c8e73151a6477f31581b38797514113&ab_segments=&origin=&initiator=&acceptTC=1 萨斯州联系在一起，但基金会多年致力于向大众普及其他4个案例所在地及相关历史，最终推动了拜登签署《关于布朗诉教育委员会国家历史公园扩建和重新设计的法案》（Brownv.BoardofEducationNationalHistoricalParkExpansionandRedesignationAct,S.270）。该基金会也承诺将继续与当地伙伴合作，通过历史建筑讲述教育公平史。此外，自2017年起，该基金会还在与黑人民权运动史密切相关的埃米特·蒂尔（EmmettTill）纪念项目中投入了近 50万美元的维护经费。通过开展非裔美国人历史遗迹保护工作，该基金会向美国人呈现了一种更具多样化与包容性的历史叙事，而这也体现了基金会文化遗产工作的最终目标，“讲述全部美国人的故事”。此外，非裔美国人历史与文化协会（AssociationfortheStudyofAfricanAmericanLifeandHistory）和美国奴隶制遗产保护基金会（TheSlaveWrecksProject）等非政府组织也都致力于研究、保存和宣传非裔美国人的历史与文化。 正如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对于上述行动的评论，“非裔美国人的历史存在于曾受奴役的人所在的社区，存在于孕育了几代黑人学者和领袖的研究机构，以及音乐家与诗人的住所里”，宣传和保护上述遗产能够保留有关非洲的非物质文化，使社会各界更了解非裔族群的历史和文化，进而为社会寻找消解隔阂和偏见的契机，促进不同族裔的和谐相处。 三、在非洲：专注于物质遗产保护 在美国境内，涉非文化NGOs重点关注非裔群体文化和历史联结，而在非洲的涉非文化NGOs则充当起公共外交的角色，“通过保护文化遗产向世界展示一种不同的、非商业的、非政治的和非军事的美国形象”。美国在非洲的文化遗产保护项目通常由美国人发起的非政府组织协调，但由于这些非政府组织往往已发展为全球性、洲际性的组织，所以从该角度来看，该类组织是否能归为纯粹的美国非政府组织仍有待商榷。虽然如此，回顾这些组织的创建历史和资金来源，可以发现他们具有明显的“美国非政府组织”特色。以世界古迹基金会为例，它由美国退役陆军上校詹姆斯·A·格雷(JamesA.Gray)于1965年创建，并相继于西班牙（1992年）、葡萄牙（1993年）、英国（1995年）、秘鲁（2014年）和印度（2015年）设立办事处，用于向外扩大古迹保护范围。其主要资金来源于美国的各类基金会，包括美国运通公司（AmericanExpress）、罗伯特·W·威尔逊遗产保护挑战基金（RobertW.WilsonChallengetoConserveOurHeritage）、谷歌文化与艺术（GoogleArts&Culture）、福特基金会（FordFoundation）等。此外，近年来该组织还多次受到美国大使文化保护基金的资助。基于上述特点，本部分以世界古迹基金会在非洲各国进行的文化遗产保护为例，阐述美国非政府组织在非洲开展文化遗产保护的主要方式。 世界古迹基金会首先通过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