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迪译丛2024年第29期（总第655期）：2024年世界知识产权报告：让创新政策为发展服务

2024年8月26日第29期总第655期 2024年世界知识产权报告：让创新政策 为发展服务 【译者按】今年5月，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发布了《2024年世界知识产 权报告：让创新政策为发展服务》。该报告是世界知识产权组织报告系列的�12期，每两年发布一次，每期着眼于不同主题。本报告将经济分析 和行业研究相结合，绘制了154个成员国20年间的创新能力图，分析了不同国家如何在技术、科学和生产制造领域促进经济多样化，以帮助各国政府利用现有的创新能力在高度动态的经济和政治环境中制定政策、加强其国家创新生态系统，研究表明利用本地优势、建�多样化创新生态系统并发展深层能力的国家更有可能在创新竞赛中胜出。赛迪智库知识产权研究所对该报告进行了编译，期望对我国有关部门有所帮助。 【关键词】知识产权创新发展 -1- 一、概述 为了缩小最贫穷和最富裕国家之间的差距，经济学家和决策者需要解决经济如何多元化的问题。通过积累、多元化和应用技术所体现的知识，经济体可以促进创新和推动发展。 知识是关键。知识在不断增加。一些知识体现在工具、机器 或设备中（具象知识）；更多的知识通过文献、标准化和分类进行编纂（编纂知识）；而有些知识是隐性的——即停留在个人的大脑中（隐性知识）。隐性知识不易转移，集中在某些地方，意味着特定地区或国家在某些部门占主导地位。 利用创新能力。促进经济发展的一个途径是运用和适应现有 的创新能力。创新能力可分为科学、技术和生产制造三个层面。通过分别研究科学出版物、专利申请和国际贸易的数据，可以衡量特定国家或区域基于科学、技术和生产制造产出专门知识的创新能力。对154个国家数据的分析表明，创新成果高度集中。过去20年中，TOP8占出口的50%，占科学出版物的60%，占国际专利的80%。排名靠前的经济体都是高收入国家（如美国、法国、德国、日�和韩国）和/或大型经济体（如中国和印度）。 专业化和多元化。知识的集中导致某些能力的专门化。通过 专注于现有优势，各国和各区域可以实现更高水平的生产力和创 -2- 新。然而，过度专业化会增加对外部冲击、市场波动和价值链中断的脆弱性。这就是为什么各经济体不断寻求通过多元化来获得或发展新的专业化。值得注意的是，可以通过结合现有能力专业化来推动多元化。经济活动范围较大的国家（通常但并非总是富裕国家）往往增长更快的原因之一是，它们可以更容易地实现多元化，尤其是进入不太常见的产品。而随着国家能力更加多元化，国家间能力差异增大。 创新复杂性。解决多元化问题的一种方法是考虑创新的复杂 性。创新复杂性表现在一个经济体所产出的具有多样性和复杂性的科学、技术和产品的知识之中。广泛的创新能力导致更复杂的经济产出。复杂能力是罕见的，♘有多元化的创新生态系统才能利用它们。 在科学、技术和生产制造三类创新能力中，技术能力是最复杂的。♘有少数拥有多元化专门知识的非常发达的经济体才能系统地产生技术能力。总体而言，发达经济体比欠发达经济体更加多元化和复杂，更有可能实现更高增长。简而言之，经济增长的方式是将生产结构从以低技术、简单劳动为主导转变为产出更稀少、更依赖熟练人力资�的结构。 相关性。多元化对增长至关重要。但是多元化的最佳途径是 什么？证据表明，随着经济体发展具有与现有技能相似的技能的 -3- 活动，多元化更有可能逐步发生。多元化有利于彼此关系更密切的活动——这就是所谓的相关性原则。希望获得新能力的国家应确定哪里可以找到最有益的机会，而不是在没有坚实基础的情况下试图开发复杂的技术。 不同形式的发展。在农业技术领域，一些地区通过利用当地 创新能力摆脱了传统农业生产；摩托车工业的发展与密切相关的自行车、航空和汽车部门所培养的能力有着内在的联系。在某些情况下，可以基于几个显然不相关的现有功能开发新功能。如美国的视频游戏行业是建立在强大的计算机部门与好莱坞的创造性人才相结合基础上的。 促进产业发展。经济复杂性和相关性概念有助于为各国产业 政策优先事项提供信息：例如，专门从事复杂活动的发达经济体可能更有能力使其他高度复杂活动多元化，而较不发达的经济体 ♘能对不太复杂的活动实现多元化。 以坚实的创新政策为基础的科学、技术和创新生态系统可以促进对新兴技术的投资，为未来的创新和产业发展奠定基础。政府对创新投资的激励措施，如研发补贴、税收抵免和补贴贷款以及知识产权制度，可以激励开发新技术和生产创新产品和服务。建设创新生态系统。对经济复杂性和相关性的分析可以通过 识别创新生态系统中的缺失环节为制定产业政策提供信息。例如， -4- 可以通过比较科学产出和国际专利，查明尚未开发的技术潜力。通过管理创新能力和规划相关性，各国可以为长期增长和竞争力奠定基础。采纳报告中的复杂性和智能专业化等原则可以帮助决策者作出明智的战略决策，实现创新、经济成功和可持续发展。 二、经济发展、经济复杂性和产业政策 经济增长有赖于持续的技术发展，但世界各地区的能力可能各不相同。从理论上讲，技术知识很容易共享和复制，但在实践中却并非如此简单。�章引入经济复杂性的概念，并解释了政策制定者如何促进知识传播以推动工业增长。 理解关联性和经济复杂性。技术代表着我们用来重塑物质和 社会环境的知识，它可表现为具象知识，编纂知识以及隐性知识。即使是成文知识也不能从一个人无缝流向另一个人，因为它需要先前的知识来吸收。因此，知识会集中在某些地方。高度专业化的公司和个人在不同产业间难以流动，而且隐性知识的集中和专业化也可以在同一行业内观察到。例如，制造喷气发动机的公司通常不生产其他飞机零件。因此，产品层面知识的增长需要个人层面分工的增加。 以拼字游戏为比喻。商品和服务依赖于生产能力，我们可以 称之为字母。文字则代表了这些生产能力的组合，它们共同构成 -5- 了一种特定的产品。产品（单词）可以由制造它们所需的能力组合（字母）来定义。把地方视为文字和字母的集合，把产品视为字母的集合。一个地方，无论是城市、省份还是国家，都可以用它所拥有的字母来描述，而一个产品则可以用它所需要的字母来描述。 研究发现，字母数量的差异不仅说明了某个地方可能会多元化生产哪些产品，而且还说明了多元化的模式。这一点对国家和城市都适用。研究者将其形象地称为产品空间。空间中的每个点代表一种产品。点与点之间的距离近似于生产两种产品所需的专有技术的相似性。连接两个点的线表示产品之间的主要联系。每个经济体都有自己的产品空间。为了实现新产品的多元化，国家需要想方设法进入产品空间的其他部分。而研究表明，多元化有利于相互接近的活动，这就是所谓的关联性原则。 拼字游戏比喻的进一步含义。经济复杂性指数与经济产出和 人均收入相关。穷国的字母少，富国的字母多。字母空间越大，经济体就越容易实现多元化，尤其是在不那么普遍的产品领域。一个关键的问题是，一个国家如何才能获得新的字母来创造 新的词汇，并开展多元化的新活动，特别是向产品空间的密集部分发展，因为那里有更复杂的产品。国家需要知识来实现这种跳跃。根据经济复杂性观点，经济发展的关键是生产性知识。这些 -6- 知识分布在不同人的头脑、工具和材料中，而经济增长的过程就是积累这些知识并将其表现为更多商品的过程。在拼字游戏的世界里，这相当于更多的字母、更多的单词和更长的单词。因此，发展要求个人更加专业化，从而导致公司和行业更加多元化。 国家通常需要从高水平的基�技能中获益，以便能够从其他地方吸收更复杂和更专业的能力。在发达经济体中，其他高度专业化的知识工作者无处不在，这就证明了以高昂代价获取专业知识的合理性。反过来，发展中经济体可能会陷入“知识陷阱”，因为互补技能生态系统的不足会削弱个人投资于专业技能的回报。 那么，如何克字母缺失的挑战呢？方法之一是由大型组织进行多元化组合，实现能力的内部扩散和重新部署。内部多元化的著名例子是日�的企业联盟和韩国的财阀。 劳动力流动导致知识转移。工人移民是实现多元化的另一种 方式。先进工厂也往往会推动经济结构转型。国家和地区要实现结构转型，吸引其他地方的公司和工人可能很重要。劳动力流动的推动力之一是外国直接投资。但跨国公司的知识如何在东道国经济中传播，关键取决于当地公司原有的能力。因此，外国直接投资的效益因行业和国家而异。 侨民网络可以成为知识传播的另一个重要渠道，它们使各国 -7- 能够利用生活在国外的�国人的知识。商务旅行网络可以预测一个国家哪些新的经济活动会发展起来，而哪些旧的活动会衰退。尤其是，来自特定行业专业国家的商务旅行会导致目的地国该行业经济活动的增长。 专业知识的获取和积累通常是市场力量的结果，个人和企业通过寻找机会来实现工资和利润的最大化。然而，促成产业业多元化的学习过程并不是自动的。成功的学习具备一些先决条件，特别是有利于这种成功的公共政策。 促进产业发展的政策。从广义上讲，产业发展离不开各种先 决条件和政策。如整体宏观经济的稳定、正常运作的法律体系、有效的教育体系以及能将储蓄有效转化为投资的金融体系都非常重要。复杂性框架还强调了劳动力流动性的重要性，特别是对技术移民的开放性。 从狭义上讲，各国政府长期以来一直在实施旨在直接促进产业多元化的政策。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为此目的而采用的一系列政策工具发生了重大变化。传统上，所谓的产业政策与一系列针对有限产业的政策措施有关，特别是进口关税、补贴和贴息贷款。这些产业政策或明或暗的在选择赢家——认为某些产业与其他产业相比更有希望获得未来的发展前景。然而，20世纪50年代开始的产业政策以进口替代战略为中心，结果好坏参半，政府 -8- 对哪些产业最有前途的预测能力受到质疑，且长期处于幼稚产业阶段导致了持久的进口保护。 对进口替代的失望催生了一种新的产业政策范式：出口导向型增长。尽管该政策推动了日�、新加坡等产业多元化和出口活动的大幅扩张，催生了“东亚奇迹”，然而这种政策仍然难以对特定产业保持中立，避免挑选赢家；并且，许多采用这些政策的发展中经济体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产业增长。 利用科学、技术和创新促进产业发展。一个国家的科学、技 术和创新（STI）体系包括所有从事知识创造和传播的实体，以及它们之间的互动。在经济复杂性框架内，STI体系决定了一个地方的字母组合，进而决定了它所能生产的文字或产品的数量。公共政策和资金在维持支持产业发展的STI方面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任由市场自生自灭，在创造和传播知识方面就会出现系统性投资不足。 科学、技术和创新体系不仅对促进创新，推动世界新技术的商业化具有重要意义，它还有助于各经济体吸收和改造其他地方产生的知识。此外，科学、技术和创新机构对于技术供需双方的匹配也很重要。 最后，通过科学、技术和创新体系，政府可以优先发展和推广社会高度重视、但私人创新动力不足的技术。如公共卫生、减 -9- 少碳排放和更好地管理气候适应的技术——这超出了市场激励所能提供的范围。 制定产业政策。产业政策干预可以达到不同的目的。它们可 以扩大现有能力，从而加速产业多元化。或者，如果现有能力限制了产业增长，它们可能旨在打破自然的路径依赖过程。无论如何，产业政策的制定都需要依靠对现有技能和能力、其竞争优势以及多元化和增长机会的认真了解。因此，新的产业政策方法强调，需要以“自下而上”而非“自上而下”的方式制定产业政策，通常在特定经济区域而非整体经济层面进行。 产业政策的新时代。近年来，产业政策出现复苏，包括在美 国等传统上回避产业政策的经济体。这种复苏并不是因为经济学家对产业政策的有效性有了新的认识，而是为了应对各国政府面临的各种新挑战。其中一个挑战就是气候变化和减少碳排放的需要。另一个挑战是如何在全球供应链受到冲击的情况下解决战略物资短缺问题——就像在新冠肺炎大流行期间发生的那样。最后，一些国家的政府对某些被认为对国家安全至关重要的高科技产业，特别是半导体产业，提供了大规模的支持。 在这个新时代，各国政府采用的产业政策手段千差万别。从税收减免、生产补贴、研发补贴到贸易和监管措施，不一而足。尽管新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