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略专题】三中全会系列2：统一大市场：要素流动与价格发现

全国统一大市场的目标&措施 目标：全国统一大市场核心是要打破阻碍各种要素资源流动的障碍，保证市场主体公平参与竞争，建立统一化的市场，有利于全国要素根据市场机制进行合理的行业间、地区间配置，从而引导各地区依托自身禀赋开展产业链上的分工与合作，提升产业效率和竞争实力。 措施：“5统一”“1破除”。即统一的基础制度规则、统一联通的市场设施、统一的要素资源市场、统一的商品服务市场、统一的市场监管以及破除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 全国统一大市场重点领域的痛点及改革目标 重点领域：五大要素市场化建设：劳动力、资本、技术、土地、数据；三大资源市场改革：环境资源、电力资源、能源资源；现代物流体系建设。 劳动力：户籍制度改革解决人才跨地区流动，以及背后的基本社会保障&公共服务公平问题。 土地：完善建设用地指标的跨区域交易机制，推动用地指标市场化流转，解决土地要素的空间错配问题。 资本：地方行政干预影响资本跨区域的自由流动，统一监管、准入标准推动资本市场更好服务实体经济。 技术：完善全国性技术交易市场，实现各地技术交易市场互联互通，科技资源共享。 数据：国家数据局的成立标志着数据要素迎来统一的规划和监管，未来市场化改革的核心是构建统一的确权、定价、交易制度规范。 环境资源：通过排污权、用能权等环境权益市场化建设促进绿色生产和绿色消费。 电力资源：电价改革是核心，也是构建以新能源为主体的新型电力系统的关键。 能源资源：深化油气体制改革推进油气勘探开发和增储上产，保障国家能源安全。 现代化物流体系：物流成本较高等因素阻碍商品、要素高效流动。 重点领域可能的改革方向，哪些行业或将受益 劳动力要素改革：关键在于破除劳动力自由流动的体制障碍，关注人力资源、数字化、医疗服务、保险等行业。 土地要素改革：关键在于打破空间错配，建设用地指标流转有望加速推进城镇化进程，关注基建、建筑建材等领域。 资本要素改革：关键在于金融基础设施建设与统筹监管、区域性股权市场和全国性证券市场板块间的合作衔接，关注金融科技、专精特新等行业。 技术要素改革：关键在于交易制度的规范统一和全国技术市场的联通。 数据要素改革：关键在于明确数据产权、完善数据定价机制&数据交易制度，关注数据基础设施建设、数据运营等细分领域。 环境资源改革：重心可能放在碳排放交易市场建设，关注环保、碳监测等细分领域。 电力体制改革：以电价改革、提高新能源消纳能力为核心，关注新能源、储能、智能电网、配电网建设等细分领域。 油气体制改革：关键在于深化“管住中间、放开两头”思路，关注油气装备、油服等细分领域。 现代化物流体系建设：关键在于通过数字化、优化物流枢纽布局等方式降本增效，关注铁路、港口等细分领域。 风险提示：宏观经济复苏不及预期；历史资料收集不全面；历史经验不代表未来。 核心结论： 1)目标：全国统一大市场核心是要打破阻碍各种要素资源流动的障碍，保证市场主体公平参与竞争，建立统一化的市场。 2)措施：“5统一”“1破除”。即统一的基础制度规则、统一联通的市场设施、统一的要素资源市场、统一的商品服务市场、统一的市场监管以及破除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 3)重点领域：五大要素市场化建设：劳动力、资本、技术、土地、数据；三大资源市场改革：环境资源、电力资源、能源资源；现代物流体系建设。 4)劳动力：户籍制度改革解决人才跨地区流动，破除劳动力自由流动的体制障碍，包括基本社会保障&公共服务公平问题，关注人力资源、数字化、医疗服务、保险等行业。 5)土地：完善建设用地指标的跨区域交易机制，解决土地要素的空间错配问题，建设用地指标流转有望加速推进城镇化进程，关注基建、建筑建材等领域。 6)资本：地方行政干预影响资本跨区域的自由流动，统一监管、准入标准推动资本市场更好服务实体经济，关注金融科技、专精特新等行业。 7)技术：完善全国性技术交易市场，实现各地技术交易市场互联互通，科技资源共享。 8)数据：国家数据局的成立标志着数据要素迎来统一规划和监管，未来市场化改革重心是构建统一的确权、定价、交易制度，关注数据基础设施建设、数据运营等细分领域。 9)环境资源：通过排污权、用能权等环境权益市场化建设促进绿色生产和绿色消费，关注环保、碳监测等细分领域。 10)电力资源：电力体制改革以电价改革、提高新能源消纳能力为核心，关注新能源、储能、智能电网、配电网建设等细分领域。 11)能源资源：油气体制改革推进油气勘探开发和增储上产，保障国家能源安全。关键在于深化“管住中间、放开两头”思路，关注油气装备、油服等细分领域。 12)现代化物流体系：物流成本较高等因素阻碍商品、要素高效流动，改革关键在于通过数字化、优化物流枢纽布局等方式降本增效，关注铁路、港口等细分领域。 引言：华创策略《三中全会学习跟踪框架——三中全会系列1》系统梳理了三中全会的定位、框架、市场影响等内容，之后我们将针对即将要召开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可能讨论的改革重点进行展望。本文作为系列第二篇，我们将重点讨论全国统一大市场可能的改革方向，22/4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对统一大市场建设做出了系统部署。近期全国政协常委会以及习总书记在山东召开的企业家和专家座谈会都对统一大市场的相关内容做了进一步强调，我们认为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或为本届三中全会改革重点内容，聚焦要素自由流动和价格发现。 一、全国统一大市场的目标&措施 五大“目标”。根据《意见》要求，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要达成五大目标（详见图表 1），核心是要打破阻碍各种要素资源流动的障碍，保证市场主体公平参与竞争，建立统一化的市场，有利于全国要素根据市场机制进行合理的行业间、地区间配置，从而引导各地区依托自身禀赋开展产业链上的分工与合作，提升产业效率和竞争实力。 图表1全国统一大市场的目标 措施：“5统一”“1破除”。23/12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发改委相关负责人将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工作归纳为“5统一”“1破除”。即通过统一的基础制度规则、统一联通的市场设施、统一的要素资源市场、统一的商品服务市场、统一的市场监管以及破除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来建设高效规范、公平竞争、充分开放的超大规模市场。 破除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地方保护与区域壁垒的问题，根源在于经济高速增长时期部分地方过度追求GDP等经济指标的模式，导致不正当竞争，造成生产要素与资源配置扭曲的条块分割，阻碍商品要素自由流动，部分地区出现“小而全”式的自我小循环。 例如，部分地方政府限定或变相限定本地企业、单位或个人只能经营、购买、使用本地产品；抬高外地产品进入本地的门槛；对外地商品或服务实施歧视性收费等。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就要坚决克服地方保护，打破区域割据，消除市场壁垒，既不能搞“小而全”的自我小循环，也不能以“内循环”的名义搞地区封锁，而是形成全国制度统一、标准统一、规模宏大的市场，达到实现商品和生产要素合理有序流动的目的。 统一的基础制度规则：个别地方出于本位主义，在制定市场准入与招标门槛时，会对外地企业划定更高的标准与要求，变相保护本地企业。例如，部分地方政府在税收优惠与减免等补贴政策的制定上，针对本地企业与投资商出台各种要素资源优惠政策，但同时出台特殊限制政策、法规与标准，限制外地产品流入本地。一定程度上产生不同地区间的要素市场和商品市场的交易壁垒，破坏了市场自由竞争环境，不仅打击市场经济主体参与经济活动的积极性，也使得市场配置资源的效率下降。23/12国务院政策例行吹风会强调研究制定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标准指引，进一步完善统一的市场基础制度规则。 24/5《公平竞争审查条例》发布，首次以行政法规的形式对公平竞争审查的对象、标准、机制、监督保障等作出全面、系统、详细的规定。 统一联通的市场设施：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可以打破市场分割，促进要素资源和商品服务流通。目前因为地区财政和要素支撑不足影响了基础设施的空间布局，基础设施的整体水平不高，存在密度低、堵点多，结构性矛盾突出，供给质量和水平存在地区差异。 例如，西部地区的公路、铁路、航空和水利交通系统相对滞后，交通网络不够发达，制约了产业、资本向西部流入以及东西部互联互通。此外，传统市场基础设施由于结构、功能有限，数字化、信息化程度较低，难以满足高质量发展的要求，例如，劳动力、土地、技术等要素以及能源、环境资源等缺少全国统一的交易平台，导致市场交易程序烦琐，交易质量和安全缺乏有效保障。建设统一联通的市场设施可以有效地降低物流成本、提升运输效率，促进国民经济更大范围、更有效率、更高水平的循环畅通。 统一的要素资源市场：土地、劳动力、资本、技术、数据、能源等生产要素，在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各环节的畅通循环流动，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关键，但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等阻碍了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地方管理制度的差异会造成要素市场的条块分割。例如，基本公共服务不均等&严格的户籍制度限制了劳动力跨地区流动；土地要素的跨区域交易机制不健全导致了我国建设用地长期存在空间错配问题；由于缺乏系统规范的确权、定价、交易机制导致数据要素的商品化和市场化存在障碍；电价机制灵活性、差异性不足拖累了新能源并网与新型电力体制建设。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打破市场要素壁垒，实现要素价格市场决定、流动自主有序、配置高效公平，才能最大程度发挥规模效应的红利。 统一的商品服务市场：由于体制机制改革不到位，我国当前各类商品服务的市场准入和退出标准不一致，导致各地区各行业的竞争秩序差异较大。例如，部分地方政府在基础设施项目建设、招标投标、政府采购等方面设置不合理或歧视性的准入和退出条件，限定经营、购买、使用特定经营者提供的商品、服务。建设统一的商品服务市场，扫除商品跨区域流通的有形和无形壁垒，清除政府采购和招投标中对外地企业的不合理限制，使消费者权益得到有效保护。 统一的市场监管：当前市场监管以行政监管为主，市场经济的其他主体（如企业、行业协会、第三方机构、消费者等）参与不足，加上监管主体间存在信息扭曲、职能边界不清等问题，导致监管资源分散，监管过程权责错位。以数字经济业态为例，监管治理活动往往涉及网信办、央行、税务、发改委、市监总局等多个部门单独或联合展开的治理活动，虽然基于行业主管部门牵头的行业监管有其纵向优势，但是与市场监管部门主导下的相关市场竞争治理相比，其持续性、稳定性、规律性仍有不足。特别是在牵涉到地方政府切身利益时，行业监管政策与执法行动在实践中存在演变为“运动式”、“选择式”执法的风险，从而对市场预期产生消极影响，不利于激发市场活力，市场乱象无法得到有效治理，弱化了市场监管的服务效能。构建统一的市场监管体系，制止和纠正扰乱市场公平竞争秩序的行为，才能使有为政府和有效市场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图表2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措施 二、全国统一大市场重点领域的痛点及改革目标 22/4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根据政策内容，我们将统一大市场的重点领域分为五大要素市场化建设，包括劳动力、资本、技术、土地、数据；三大资源市场改革，即环境资源、电力资源和能源资源市场； 以及现代物流体系建设。 图表3全国统一大市场重点包括五大要素、三大资源、以及现代化物流体系建设 劳动力：户籍制度改革解决人才跨地区流动，以及背后的基本社会保障&公共服务公平问题。劳动力流动既是市场经济的客观要求，也是实现劳动力优化配置的前提。当前阻碍全国性统一劳动力市场的各种因素依然存在。一方面，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水平仍不高，成为阻碍全国统一劳动力市场形成的最大制度性障碍。另一方面，劳动力市场还存在着不公平甚至歧视现象，降低了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入感。其中，严格的户籍制度可能导致没有本地户口的外来劳动力难以获得与本地户口居民平等的就业机会和薪酬，也更难同等地享受工作地的公共服务，从而抑制劳动力的最优配置从而造成劳动力要素的地区间错配。十八大以来，劳动力市场改革的稳步推进，户籍制度、社会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