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日本的经验：保险公司如何应对利差损风险？

固定收益深度报告 保险公司如何应对利差损风险？ ——来自日本的经验 报告日期： 2024-04-29 主要观点： 2000年日本保险公司破产回顾 日本寿险行业始于1881年明治生命保险公司成立，从历史沿革上看，由于金融泡沫破灭、地产与利率快速下行，20世纪末日本保险业曾面临严峻的利差损风险，期间有多家保险公司破产。日本保险业发展历程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①1990年以前：日本经济增长转为中高速，保险业崛起。期间处于中高利率水平，保险行业依赖高收益竞争，行业预定利率由1976年的4%多次提升至1985年的6.25%，至1989年日本寿险公司总资产突破100万亿日元，大量的高成本保单在为利差损风险埋下隐患。②1990年-2000年：利率快速下行，保险业面临利差损风险。《金融机构不动产融资总量限制》、《地价税法》限制地产融资，地价处于长周期下行通道，泡沐破裂之后日本金融-经济恶性循环加剧风险扩散，1996年开启“金融大爆炸”改革。1991年起保险行业投资收益率低于新单预定利率，1997年日本保险保费收入增速转负，增速达-3.74%，1999年起连续5年负增长。③2001年至今：低利率时期，寿险平稳发展。日本保险市场步入存量竞争阶段，2000年-2001年年均复合增速仅为1.8%，终身寿险、医疗险成为主要险种。寿险行业平均预定利率由2002年的3.55%下降至2022年的1.82%，2013年起寿险行业利差益危机后首次转正，行业利差损风险缓解。资产配置结构上，贷款占比下降至2019年的7.7%，海外投资占比则提升至25%，资产增配10Y以上债券投资来配合资产负债久期的匹配。 9家日本破产险企，有何共性与特征？ 1997至2001年期间，日本共有7家寿险公司和2家财险公司破产。按规模划分，日本破产保险公司以中型规模企业为主，10家中型寿险公司中，有6家于1997-2001五年间破产。破产原因可能有4类：①过于依赖储蓄型保险保单、追求资产的快速扩张，未考虑保单高预定利率带来的负债端成本负担（日产生命、东京生命、协荣生命、第一火灾）；②股票、地产敞口较大，泡沫经济破灭后资产质量与投资收益大幅下滑（东邦生命、第百生命）；③保单集中度过高，资金空转、资产端贷款与负债端保单同步恶化（千代田生 首席分析师：颜子琦 执业证书号：S0010522030002电话：13127532070 邮箱：yanzq@hazq.com研究助理：林虎 执业证书号：S0010122060038 电话：18162614133 邮箱：linhu@hazq.com 命）；④大额理赔造成的赔付风险（大成火灾）。 日本政府如何应对保险公司破产&利差损风险？ 可总结为五类：调整预定利率、股份制改革、行业并购重组、依据偿付能力分档管理、建立投保人保护制度。 手段1：调整预定利率。如日本预定利率由1986年的6%下调至2001年的 2%，且允许下调有效保险合同的预定利率。 手段2：股份制改革。如大和生命、大同生命、太阳生命保险公司由相互制转制成为股份制保险公司。 手段3：行业并购重组。如日本1996年、1997年两次修改存款保险条例，允许保险机构以收购资产方式，向濒临破产金融机构融资。 手段4：依据偿付能力分档管理。如金融监管当局依据偿付能力的比率规定： ①比率在100%至200%，要求立即提出改善计划并迅速实施；②比率在0%至100%以，要求停止分红、禁止给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发放奖金、控制事务费的开支等；③比率在0%以下，要求停止公司的全部或一部分业务。手段5：建立投保人保护制度。1999年12月，日本金融厅引入投保人保护制度，分别设立人寿保险、财产损害保险的投保人保护机构，旨在保护投保人利益。 日本保险业对我国的借鉴意义 我国保险业也面临一定不确定性，但目前我国我国存量保单预定利率仅为2.5%~3.5%、保险密度与保险深度不高，险企可通过新发保单拉低负债端平均预定利率、资产负债久期缺口仅为5年、保险资产配置以固收债券为主等，不可简单与日本利差损风险进行对比。对于我国保险公司而言，可以加大保障型保险产品发展，加强资产负债久期管理，开拓海外市场与海外资产配置等应对利差损风险。 风险提示：数据统计与处理的误差。 正文目录 1日本保险公司如何应对利差损风险？5 1.11990年以前：日本经济增长转为中高速，保险业崛起5 1.21990-2001：利率快速下行，保险业面临利差损风险8 1.32001年至今：低利率时期，寿险平稳发展11 29家日本保险公司破产始末12 2.1日产生命：个人保单占比远高同业，股票浮亏明显13 2.2东邦生命：退保率提升，证券投资占比超70%15 2.3第百生命：负债端储蓄保险为主，资产端股票占比高于同业16 2.4千代田生命：依赖贷款投资，负债集中于集团年金产品18 2.5协荣生命：险资互救失败，资产端依赖地产与股票19 2.6东京生命：三年资产翻倍，配债比例低于同业20 2.7大正生命：新设公司承接保险业务22 2.8第一火灾：投保人保护机构设立子公司承接保单22 2.9大成火灾：保险大额理赔产生的风险22 3风险提示23 图表目录 图表1日本寿险行业发展历史5 图表2日本进口与出口金额（单位：万亿日元）6 图表3美元兑日元汇率6 图表4日本金融市场及保险市场政策（1975-1990年）6 图表5日本家庭投保率（单位：%）7 图表6日本保险业资产配置（单位：%）7 图表7日本、发达国家、全球保险密度（单位：美元）8 图表8日本、发达国家、全球保险深度（单位：%）8 图表9日本贴现率（单位：%）8 图表10日本土地价格指数与日经指数8 图表11日本贷款和贴现余额、财政收支余额（单位：万亿日元）9 图表12日本保险保费及增速（单位：百亿日元，%）10 图表13日本保险预定利率及10Y国债利率（单位：%）10 图表14日本寿险业“利差损益”（1999-2001年，单位：亿日元）10 图表15日本金融市场及保险市场政策（1991-2000年）10 图表16互助保险公司转换为股份制公司情况11 图表172022年、2021年世界前10大保险市场（按名义保费总额，单位：10亿美元、%）12 图表18日本生命保险保费及增速（单位：百亿日元）12 图表19日本、发达国家、全球保险深度（单位：%）12 图表201997-2001年，日本7家破产寿险公司情况（单位：%）13 图表21部分寿险公司总资产（单位：亿日元）13 图表22日产生命总资产及增速（单位：亿日元）14 图表23日产生命资产投向情况（单位：亿日元）14 图表24日产生命资产负债盈亏情况（单位：亿日元）14 图表25日产生命个人年金占比情况（单位：%）15 图表26保险三差变动金额：日产生命（单位：亿日元）15 图表27东邦生命资产结构（单位：亿日元，%）16 图表28东邦生命负债&权益结构（单位：亿日元，%）16 图表29第百生命股票占资产比重（单位：%）17 图表30保险三差变动金额：第百生命（单位：亿日元）17 图表31千代田生命资产增速（单位：亿日元，%）18 图表32千代田生命1986、1989、1995年末产品结构明细（单位：%）18 图表33保险三差变动金额：千代田生命（单位：亿日元）19 图表34协荣生命资产增速（单位：亿日元，%）20 图表35东京生命资产增速（单位：亿日元，%）21 图表36东京生命1996年末资产结构及占比（单位：亿日元，%）21 图表37保险三差变动金额：东京生命（单位：亿日元）22 1日本保险公司如何应对利差损风险？ 日本寿险行业始于1881年明治生命保险公司成立，从历史沿革上看，由于金融泡沫破灭、地产与利率快速下行，20世纪末日本保险业曾面临严峻的利差损风险，期间有多家保险公司破产。参考日本保险行业的利差损经验，尽管我国保险业也面临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但考虑到①目前我国存量保单预定利率不高，仅为2.5%~3.5%、②保险密度和保险深度不高，保险公司可通过发行低成本保单拉低负债端成本、③资产负债久期缺口仅在5年左右，久期错配风险可控、④保险资产配置以固收债券为主、⑤利率不具备快速下行基础等方面，我国保险业面临的利差损压力不可简单与日本经验相比对。 日本保险业发展历程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①1990年以前：GDP增速基本稳定在5%的中高水平，10Y国债利率中枢在5%左右，保险公司数量稳步增长；②1991年-2000年：长端利率快速下行，寿险行业低迷，1997-2001年共9家保险公司破产；③2001年至今：调整恢复阶段，《金融再生计划》出台，2000-2005年出现行业大规模并购重组。 图表1日本寿险行业发展历史 阶段发展特点及重要事件监管主力险种1）保险公司相继成立，1881年明治生命保险公司成立，1888年帝国生命保险公司成立， 明治-大正时期（1881-1926）1889年日本生命保险公司成立，此时保险公司的经营尚没有引入精算。1900年颁布了《保险业法》，提升行业监管体两全保险是主要险种。2）第一家相互制保险公司——第一生命保险公司于1902年成立。系，寿险公司走上法制化轨道。 3）日本政府从1916年开始经营邮政简易人寿保险，以覆盖低收入者的保险需求。1）竞争加剧，中小寿险公司压力较大，五大寿险公司（日本生命、明治生命、帝国生命 、第一生命、千代田生命）在行业中的地位增强。1939年修订《保险业法》，加强资金管理；1942昭和初期（1926-1945）2）第二次世界发展爆发给寿险公司带来重大影响；二战日本战败导致日本寿险公司资产年成立寿险管理协会。两全保险是最主要的险种。 遭受了重创，同时日本寿险公司面临战争死亡赔付，新保保费收入减少，以及通胀带来 20世纪90的营业支出增加等问题，经营困难。 年代前1）1946年，《金融机构重建和调整法案》颁1）1955年附加定期条款的两全保险被开发出来并成 1）不少股份制保险公司转制为相互制，相互制保险公司数量上升为16家。布，寿险公司分为新旧两个保险账户，旧账户按为主力险种。 战后经济重建期（1945-1958）2）1947年指定每年11月为寿险之月（寿险公司通过促销提高寿险保单的渗透率）。照一定标准评估，最终的赤字由政府补偿。2）工业化进程带来雇员数量增加和员工福利体系发 2）1946年月缴保费方式由寿险公司放开（之前展，对团体定期寿险的需求增加。仅允许邮政简易人寿保险使用月缴方式）。 保险业告诉增资。传统的大家庭结构被小家庭结构取代，妇女作为雇员参加工作的比例管制放松，如给保单持有人的分红自由化、允许从80年代开始，附加定期条款的终身寿险成为主力险战后高速增长期（1958-1989）下降，人民对死亡保障的需求增加。日本经济发展带来人均可支配收入提升，中产阶级管理海外资产等。但是实施严格的直接监管制种；80年代末，由于处在高利率的环境中，带有储蓄 崛起，上门推销保险产品获得认可，保险公司倾向于招聘妇女作为销售人员。度，保险、银行、证券不能兼营，财险和寿险业功能的保险产品广受欢迎。 不能兼营。 1）居民收入很难增长，为降低家庭开支不再购买保单或者降低保额，保单数量在90年代1996年《保险业法》大修订，允许产险公司和寿 中期达到峰值后开始下降；居民选择单身或者延迟结婚的趋势明显，再加上人口老年险公司以子公司的形式交互发展业务、维持保险附加定期条款的终身保险为主力险种，医疗保险产品泡沫经济破灭期（1990-2001年）化，死亡保障需求下降。公司的财务稳健性，引入保单持有人保障基金需求增加。 2）股价下跌、坏账增加。低利率环境等给寿险公司的资产造成了重创，寿险公司出现利等， 20世纪90差损，1997-2001年有7家寿险公司破产。 年代后1）2000-2005年出现大规模并购重组，每年有2-3起。 2）在2008年爆发的金融危机中受到的直接影响有限，只有名列第33位的大和生命保险由自2002年10月开始放开银行渠道，银行渠道可以 调整发展期（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