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炭价格是煤炭发债企业盈利能力的核心因素。2008年经济危机后,国务院“ 四万亿 “ 计划出台重振中国经济 , 制造业复苏促进煤炭价格上涨。 2012-2015年由于宏观经济周期下行与产能扩张,煤炭价格急剧下跌导致煤炭企业盈利能力大幅削弱,2016年以后由于供给侧改革,落后产能逐渐被淘汰吸收,煤炭价格重回高位,煤炭营业收入转为持续增长。就盈利能力来看,供给侧改革以后,销售毛利率在25%水平波动,而煤炭行业费用控制能力增强,煤炭发债企业ROE回涨至10%。 发债规模呈周期性特征,以短期融资和中期票据为主,偿债能力有所下降但依然稳健。2009年以来,煤炭企业扩张速度加快,发债规模显著扩大,2016年受供给侧改革政策影响。新批产能大幅缩减,债务融资有所回落,但随后由于企业融资进行兼并重组,发债规模再次增长,2021年新批产能减少,发债规模再次回落。就债务结构来看,以短期融资和中期票据为主,公司债的增长速度较快。就偿债能力来看,煤炭发债企业带息债务持续增长,2018年以突破2000亿大关,同比增长近80%。煤炭行业资产负债率从2009年42.80%稳健增长到2021年59.02%,水平在重固定资产行业中仅次于房地产行业。 营运能力受行业景气度影响较大,行业集中度稳健提升。煤炭发债企业流动资产周转率在煤炭周期上行时稳步增长,由2009年的1.57上升到2013年的2.27,随后周期下行,在2016年达到1.48的波谷水平,随后供给侧改革政策调整,行业景气度上升,2021年达到2.10接近周期峰值。煤炭行业产能利用率稳健上升,2021年底为76.4%。较2016年底增长15.4%。固定资产周转率变动趋势与流动资产周转率相似,但仍距周期峰值有一定空间。就产量统计角度来看,供给侧改革以后煤炭发债企业的行业集中度在持续提升,2021年,CR5集团煤炭产量占全国煤炭产量比重为35%,较2015年上升13%;CR8集团煤炭产量占比为43%,较2015年上升16%。 风险提示:国内经济复苏不及预期、国际局势和地缘政治恶化、全球经济衰退、统计口径不一致。 1.煤炭发债企业概况 1.1国有制企业占据行业主导。信用评级质量较高 国有制特征明显。据同花顺数据,历史煤炭发债企业共114家,由于企业自身经营情况不善导致破产或被其他企业合并吸收,其财务数据披露不全的有56家,剔除这些公司后,报告选取的58家煤炭发债企业,根据其每年所有者权益进行权重计算,得到各年行业的财务数据。报告依据加权计算得出的财务数据进行财务指标的计算与分析,值得注意的是,煤炭发债企业中有两家占比较高的公司,国家能源投资集团,权重占比15%,其业务范围涉及煤炭采掘、发电等业务,而煤炭业务占比为60%;中国神华能源股份有限公司,权重占比10%,煤炭业务占比为70%。因此在最终的权重计算中,报告仅考虑其煤炭业务的权重,对于其他可能涉及下游产业的煤炭公司,因其权重占比较小,报告并未进行业务剥离处理。剩余58家企业,中央企业有8家,占比13.79%;一般国有经营性企业48家,占比82.76%;私营企业2家,占比3.45%。 煤炭企业整体信用评级水平较高。由于供给侧改革政策调整,产能落后及经营不善的企业纷纷退出,剩余58家企业信用评级整体水平较高:信用评级在AAA及以上有25家企业,占比43.10%;评级在AA有26家企业,占比44.83%;评级在A有3家,占比5.17%; 评级在B及以上2家,占比3.45%;未评级2家,占比3.45%。 图表1:煤炭发债企业性质结构 图表2:煤炭发债企业信用评级情况 1.2发债规模呈周期性特征,短期融资和中期票据为发债主体 就整体发债规模而言,其周期性明显,且随行业景气度成正相关关系。2009年-2012年,煤炭行业发债规模显著扩大,因为行业增长带动债务需求增长,煤企扩大发债规模进行产能建设。煤炭发债企业2012年-2015年的非公开定向债务融资(PPN)和短期融资增长明显,PPN由2012年315亿元增长到2015年761.10亿元,CAGR为24.68%;短期融资由2012年660亿元增长到2015年4242.75亿元,CAGR为24.95%。2016年后,随着供给侧改革政策的推行,对煤炭行业产能扩张降温,行业发债规模大幅下降,新增产能出现下降,2016年原煤开采新增年产能不足1.5亿吨/年。但经济重新进入复苏期后,煤炭需求超预期,供给明显不足,煤炭行业又重新进入到新一轮投资期,以公司债和中期票据为主的增长带动发债规模在2018年突破4500亿元,之后煤矿产能批复收紧,2020年和2021年新批煤矿产产能约为3410万吨/年和1880万吨/年,公司债和短期融资均大幅缩减,发债规模2021年跌至3000亿元。 图表3:煤炭发债企业发债规模结构(亿元) 图表4:煤炭发债企业发债规模变化和新增产能(万吨/年) 2.煤炭发债企业盈利能力分析 2.1煤价是煤企营收的第一驱动力 我国发债煤炭企业营业收入主要靠煤炭价格推动。2009年-2021年,煤价的变动可以大致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是2009年-2011年,2008年经济危机后,受国家“四万亿“计划影响,基建推动制造业逐步复苏,2011年煤炭消费38.9亿吨,同比增长11.45%,对煤炭需求上升带动煤价上涨到2011年850元/吨,这也导致煤炭产能快速扩张,行业供给大幅上升,量价齐升使得煤炭发债企业营收连续5年同比增长,由2009年748.64亿元增长到2013年1783亿元,CAGR为18.95%;第二阶段是2012年-2015年,这一阶段中国宏观经济周期下行,2015年煤炭消费39.98亿吨,同比下降3.34%,较2013年下降5.79%。需求萎缩加上煤炭产能堆积,库存上升,煤价跌至2015年370元/吨,煤企2015年营收下跌至低位的1232.06亿元;第三阶段是2016年-2019年,国家供给侧改革出台,清退煤炭生产落后产能和高污染企业,同时加强煤矿资源整合,富余产能的清退使得煤炭的供给水平低于第一阶段,煤价开始上涨,但因为政府通过煤电联营和长协定价的调整,煤价恢复到600元/吨便在这一水平震荡,煤价的回暖促使煤炭发债企业复苏,2019年行业营收以达到2126.53亿元,同2015年相比增长75.48%。第四阶段是2020年-2021年,供需错配导致煤炭价格产生较大波动,但总体上还是震动上涨。 这一时期,新冠病毒在国内爆发,在经历集中封闭后,煤炭企业率先复工复产,而下游制造业复产进度较慢,库存积压导致煤价走弱。随着全球流动性充裕引领大宗商品走强,交织2020年8月澳煤进口禁令叠加需求持续超预期,煤价持续走强,但随即发改委发文保供,打击炒作行为,煤价再次回落。2021年上半年,随着《刑法修正案(十一)》和《煤炭重大事故隐患判定标准》的实行,政策方面规定超产入刑,煤矿生产情绪遇冷,推动煤价处于900元/吨高位,煤炭发债企业营收突破3000亿大关,自供给侧改革以来,煤炭企业营收CAGR为15.97%。 图表5:5500大卡秦皇岛动力煤价格(元/吨) 图表6:2009年-2023年煤炭供需情况 图表7:煤炭发债企业营业收入和净利润 2.2控费能力增强,行业ROE稳定支撑盈利能力 煤炭发债企业毛利率走势较为平稳。由于2009年前后,相关监管政策并不完善,煤企风险控制与安全生产意识不强,毛利率水平较高。随着落后煤炭产能的清退与合并,加之严格的政策监管,煤企的毛利率如今维持在25%左右水平震荡。煤炭发债企业三费占比呈现先增后降的趋势,2009年-2015年,需求萎靡造成营收下降,净利率减少到2015年的4.99%。2016年后,随着煤炭资源的整合,尽管财务费用进一步上升,但三费占比明显下降,2021年仅为7.30%,而净利率增长到7.67%。 煤炭发债企业ROE变化与企业营收变化基本一致。从杜邦分析来看,2009年-2015年,企业ROE变动主要是因为销售净利率的变动,煤炭价格的低迷导致煤企净利润下降,从而导致ROE下跌至2015年不足4%。2016年-2021年,煤价的上涨促进煤企净利率上涨,ROA稳定在4%,而ROE受到权益乘数的放大效应,增长程度更显著,2021年已接近10%。 图表8:煤炭发债企业费用占比与毛利率 图表9:煤炭发债企业杜邦分析 3.煤炭发债企业偿债能力分析 3.1带息债务增长明显,资本结构以债务为主 煤炭发债企业带息债务增长明显。2009年,煤炭发债企业带息债务为520.54亿元,2021年增长到2268.86亿元,CAGR为11.99%。这期间,除了2019年外,其余年份同比均有增长。从带息债务结构上来看,以长期借款和短期借款为主。2009年-2015年,在带息债务中主要以应付债券的增长为主,从2009年的65.70亿元增长到2015年的378.72亿元,CAGR为28.43%;2016年-2021年,带息债务主要以长期借款为主,特别是2018年,长期借款同比增长77.07%。 图表10:发债煤企带息债务结构 采掘行业信用利差走势与煤企营收走势呈负相关。据同花顺数据,2013年底采掘行业中位数信用利差为43.90BP,较2012年9月下降49BP,后震荡上升,2015年底升至199.69BP的高位,由于煤企这一阶段营收下降导致信用风险上升,投资者需要补偿的风险溢价随之上升。2016年,供给侧改革以来,采掘行业信用利差迅速回收至100BP水平,并跟着煤企营收的增长逐步下降,2021年底回落至70BP。 图表11:采掘行业中位数信用利差(BP) 煤炭行业资本结构以债务为主。与其他重固定资产的申万行业对比,煤炭发债企业的资产负债率处于高位,且跟大部分其他行业不同的是,煤企的资产负债率呈增长趋势,由2009年42.80%增长到2021年的59.02%,但最近三年资产负债率趋于稳定。在其他申万行业中,房地产、公用事业、钢铁和基础化工资产负债率呈下降趋势,食品饮料、机械设备资产负债率则是水平震荡,只有农林牧渔和电力设备是呈缓慢上涨趋势。 图表12:申万重资产行业资产负债率 3.2债务结构稳定,主要用于固定资产,短期流动性减弱 煤炭发债企业的短长期带息债务比重稳步上升,但仍小于1。2009年,煤炭发债企业短长期带息债务比值为38.38%,2021年,这一比值上升到70.24%,但煤炭发债企业的债务仍以长期带息债务为主。就流动性来看,煤企现金短债比值自2010年达到顶峰的359.33%后,一直下降,稳定在2021年的81.15%,尽管流动性较于之前减弱,但偿债能力仍然充足且稳定,且适当降低现金比重可以发挥税盾作用降低企业资本成本。 图表13:煤炭发债企业短长期债务情况 经营性现金流净额增长趋势与营业收入相关。煤炭发债企业2009年经营性现金余额为255亿元,2012年由于经营扩张增长到309亿元。2015年,由于周期下行,经营性现金余额减少至198亿元,较2012年减少35.71%。供给侧改革以后,煤企营收增长,带动煤企经营性现金流持续增长,2021年为623亿元,较2015年增长215%,CAGR为17.79%。 图表14:煤炭发债企业经营性现金余额与营收关系 煤炭发债企业的债务增长主要来自于固定资产。煤企固定资产增长明显,由2009年的753.60亿增长到2021年的2530.54亿元,CAGR为9.77%;其中2018年增长最为显著,同比增长63.6%,这与煤企债务增长的节点一致,说明煤企在2018年发行大量债务进行固定资产投资。值得注意的是,煤企固定资产投资倾向于公司间的兼并重组,而不是自身增加产能。因为煤企在建工程并未出现明显增长,仅在2014年首次突破600亿元,且煤矿的建设周期一般在4-5年左右,假设在建工程全是煤矿生产线也无法提供等量的固定资产增量。 图表15:煤炭发债企业固定资产投资情况 大型煤炭生产集团纷纷成立。2017年8月,中国国电和中国神华合并重组为国家能源投资集团,成为全球最大的煤炭开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