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理解国际生物多样性治理

全球生物多样性保护的现状与国际治理 全球生物多样性保护形势紧迫 海陆空的野生动物种群数量都呈现下降趋势。与此同 生物多样性是地球生命的基础，对减缓气候变化、保 时，有25%的动植物物种3的生存受到了威胁，预计约有 1 2 护水源和土壤，以及维护正常的生态学过程均有重要的意义。根据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服务政府间科学政策平台（以下简称“IPBES”）的定义，生物多样性是指“所有来源于包括陆地、海洋和其他水生生态系统及其所构成的生态综合体的活生物体中的变异性，包括遗传、表型、系统发育和功能属性的多样性，以及物种、生物群落和生态系统内部和之间随时间和空间变化的丰度和分布”。简而言之，生物多样性主要包含遗传多样性、物种多样性和生态系统多样性三个层次。遗传多样性是指生物的遗传基因的多样性，物种多样性则是指地球上动物、植物、微生物等生物种类的丰富程度，而生态系统多样性包括生境多样性、生物群落和生态过程多样化等多个方面。 令人担忧的是，自工业革命以来，人类活动对森林、草原、�地等重要生态系统的破坏日益严重，全球范围内生物多样性已经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并且生物多样性丧失的趋势尚未能够得到逆转。2019年，IPBES发布《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服务全球评估报告》，指出自然环境尤其是生物多样性正以空前的速度遭到破坏。就生态系统而言，75%的陆地表面、65%的海域都受到了影响，85%以上的�地已经丧失；就物种多样性而言，物种平均丰富度至少下降了50%， 100万种物种濒临灭绝（见图1-1）。 4 5 导致生物多样性丧失的原因与人类活动密切相关。尽管二战后的经济增长很大程度上提高了人类的生活水平，人类实现了世界人口翻番、全球经济增长四倍和贸易增长十倍，但增长的背后是对人类一直赖以生存的地球生态系统的破坏。在过去的几十年里，陆地生态系统生物多样性丧失的最重要的直接驱动因素是土地利用的变化，主要是将原始的原生栖息地转变为农业系统；海洋生态系统生物多样性丧失的主要原因则是过度捕捞。今天，生物多样性面临的威胁更加复杂，包括但不限于： •土地和海洋资源开发利用导致的生物栖息地丧失和退化：土地和海洋资源开发利用会导致生物栖息地的丧失、碎片化或退化。常见的对生物栖息地造成威胁的资源利用方式包括不可持续的农业、砍伐、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商业发展、能源生产、采矿、河流取水等。 •生物资源的过度开发：包括直接和间接的过度开 发。直接的过度开发是指为生存或贸易开展的不可持续的捕猎及收获，间接的过度开发是指非目标生物的死亡，如渔业中的意外捕捞（bycatch）。 北京绿研公益发展中心|万科公益基金会全球生物多样性保护的现状与国际治理|2022|1 图1-1｜物种灭绝风险、数量以及生存率 A 2,390 633 10,966 1,520 972 1,026 1,500 5,593 2,872 1,091 845 607 1,781 6,576 307 0102030405060708090100 B C *** *** * ** ** ** ** * *** * 珊瑚（造礁）* * *** * * ** *** 苏铁* 2.5 2.0 1.5 1.0 0.5 1.0 苏铁 0.9 0.8 0.7 0.6 0 150016001700180019002018 0.5 1980 2015 198519901995200020052010 来源：《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服务全球评估报告》，2019 2|北京绿研公益发展中心|万科公益基金会 •物种入侵和疾病：入侵物种会与本地物种竞争生存空间、食物以及其他资源，甚至散播未曾出现的疾病，破坏生物多样性。 •环境污染：环境污染会导致自然环境不再适宜生物生存，并直接破坏生物多样性。同时，环境污染可能会通过影响食物来源或繁殖能力等方式间接影响生物多样性。 •气候变化：过去，在全球范围内，气候变化并不是生物多样性损失的主要原因。但随着气候变化的进一步加剧，其引发的自然环境变化可能会导致生态系统的平衡被打破，影响生物多样性。 生物多样性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基础 近几十年来，随着人类社会高速发展，人类活动对生物多样性的破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环境退化速度在近几十年内不断加速。毫无疑问，这样的发展方式是不可持续的。对生物多样性的保护有助于人类扭转这一发展模式，是对人类健康和福祉的一项重要战略投资。 对人类而言，首先，生物多样性丧失是一个严峻的环境问题和健康问题。生物多样性是维持良好稳定的生态系统的关键，这对于人类的生存和良好的生活质量至关重要。根据IPBES的一份概念性框架，生物多样性的功能具体包括生境形成和维持、种子和其他繁殖体授粉和扩散、空气质量调节、气候调节、海洋酸化调节、水资源时空分布调节、水质调节、土壤形成与保护、有害生物防治等。生物多样性丧失会破坏这些功能，进而导致人类居住环境退化、健康状况恶化以及生活质量下降，让人类过去在健康领域取得的巨大成就化为泡影。一个典型的例子是环境退化导致的传染病流行。土地利用的变化、农业和食品工业的发展都可能破坏生物多样性，影响生态系统对传染病的调节功能，最终损害人类健康。 其次，生物多样性丧失是一个经济发展问题。对人类而言，生物多样性具有直接价值，它为人类提供了食物、纤 维、建筑和家具材料及其他生活、生产原料。生物多样性丧失会导致全球性的食物短缺和生产原料匮乏，影响人类社会经济发展。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来看，生物多样性的持续丧失将影响大多数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实现，包括脱贫、消除饥饿、健康、清洁水、能源安全、减缓气候变化、水下生物保护、陆地生物保护等（见图1-2）。 6 7 8 9 世界经济论坛《新自然经济报告》系列II中的数据显示，44万亿美元的经济价值创造——超过全世界GDP总量的一半——依赖自然及其服务，因此面临着损失的风险。人类目前已经对气候变化、能源安全等问题采取应对措施，但是这尚且不足以应对生物多样性丧失以及自然危机。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2020年全球风险报告》（TheGlobalRisksReport2020）也着重强调了生物多样性丧失和生态系统崩溃是未来十年人类面临的五大威胁之一。高度依赖生物多样性的三个最大行业部门共产生了近8万亿美元的总附加值，包括建筑业（4万亿美元）、农业（2.5万亿美元），以及食品和饮料行业（1.4万亿美元），这大约是德国经济规模的两倍。生物多样性丧失对第二和第三产业的影响也可能是巨大的。例如，六个行业（化学品和材料、航空和旅游、房地产、采矿和金属、供应链和运输，以及零售、消费品和生活方式）虽然只有不到15%的总附加值直接依赖生物多样性，但其供应链仍对生物多样性有“隐性依赖”。这些行业的供应链中50%以上的总附加值十分依赖生物多样性和自然。可以说，人类社会和经济活动在根本上依赖于生物多样性。 最后，生物多样性丧失会造成安全问题和伦理问题。生物多样性丧失是一个安全问题，因为生物多样性丧失往往意味着生态系统的破坏，进而会导致自然资源的损失、居住环境的恶化。这样的趋势很可能导致地区或国家间的冲突，特别是在贫穷的发展中国家。生物多样性丧失又是一个伦理问题，因为生物多样性丧失导致的健康、经济、安全问题会对贫困人口等弱势群体造成伤害，并进一步加剧世界范围内的不公平现象。同时，许多世界遗产因其独特的自然环境和丰富的生物多样 全球生物多样性保护的现状与国际治理|2022|3 性而拥有显著的价值，而生物多样性丧失则会对其价值造成巨大的破坏，导致人类的后代无法继续享受世界遗产带来的独特体验，从而造成代际间的不公平。 生物多样性保护与可持续发展目标之间的联系 图1-2｜ 护和可持续利用生物多样性所起作用的性质 第关目1栏标开）列12的。是第各3栏项显可示持生续物发多展样目性标对（哪SD些G）SD。G第有2栏很开大列贡的献是，以其及要生素物在多SD样G性的的具持体目续标下中降得是到否体危现及的所爱涉知SD生G物的多实样现性或目损标害（其本实版现《的展可望能》性在1第32。部第分4栏进显一示步S说D明G对了保有 生物多样性的下保降护危和及可S持D续G的利实用现为SDG的实现做提出供直支接持贡献 径，以避免可能的冲突和尽量减少取舍。14 S直D接G的压实力现。为生物多样性做出贡献（直接减轻生物多样性所受压力）。“做出贡献”指的是这样一种关系：SDG的实现将直接减轻生物多样性受到的某项重大S实D现G的SD实G现和有保助护于生建物立多解样决性生有物可多能样相性互问制题约的。“扶相持互性制环约境”。“指扶的持是性这”样指一的种是关这系样：一如种果关要系既：实S现DGS的DG实，现又将保增护进和使可生持物续多利样用性生问物题多得样以性解，将决需的要环境选。择特定的途 来源：《全球生物多样性展望（第五版）》，2019 4|北京绿研公益发展中心|万科公益基金会 《生物多样性公约》的前世今生 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ConventiononBiologicalDiversity,CBD）是一项保护地球生物资源的国际性公约。该公约于1992年6月1日由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发起的政府间谈判委员会第七次会议在内罗毕通过，并于1992年6月5日由签约国在巴西里约热内卢举行的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上签署，于1993年12月29日正式生效，目前共有196个缔约方。 《生物多样性公约》是一项有法律约束力的公约，旨在保护濒临灭绝的植物和动物，最大限度地保护地球上多种多样的生物资源，造福当代和子孙后代。《生物多样性公约》有三大目标，即保护生物多样性、可持续利用生物多样性的组成部分、公平公正地分享遗传资源利用产生的惠益。为实现这些目标，该公约明确规定缔约方政府应当为保护生物多样性制定国家战略、计划或方案，并将其纳入相关部门的具体工作中，制定或维持必要立法或其他规范性规章，依据情况对特定区域采取就地或移地保护的措施。同时，该公约要求缔约方政府应查明和监测当前生物资源，并在国家决策过程中考虑到其保护和持久使用，采取一系列经济和社会措施增强公众对于保护生物多样性重要性以及相关政策的理解；缔约方也应当尽力创造条件，采取立法、行政或政策措施，根据共同商定的条件共享信息，便于其他缔约国获得资源用于对环境无害的用途。 各国也可以通过专业的国际机构1和0国家机构开展关于 况下，《生物多样性公约》的制定被提上了日程。在此背景下，《生物多样性公约》为全球生物多样性治理带来了新的视角。与其他以物种或栖息地为中心的国际条约不同，《生物多样性公约》试图用“整体方法”解决生物多样性保护问题，以全面的方式审视生物多样性，包括陆地、海洋和其他水生生态系统，涵盖物种内部和物种之间的多样性，以及生态系统的多样性。 《生物多样性公约》还首次纳入了保护生物多样性的道德和公平原则，以及获取遗传资源和与传统知识持有者分享其惠益的原则。可以说，《生物多样性公约》是国际生物多样性保护的转折点，重新确定了国际社会在生物多样性领域的义务与责任。更重要的是，它认识到保护全球生物多样性和将生物资源用于发展目的的重要性。 《生物多样性公约》的决策和运行机制包含缔约方大会、《生物多样性公约》秘书处及附属机构和工作组等 （见下页图1-3）。 生物多样性及其组成部分的合作。 《生物多样性公约》的诞生与当时地球上生物多样性所面临的严峻形势密切相关。在二十世纪末期，全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意识到的生物多样性的价值。不同的人为因素和生物勘探的快速进步大大提升了生物多样性的破坏速度，而这引发了环保主义者、全球领导人和决策者的担忧。正是在物种、污染程度和气候变化的损失不断增加以及生物技术不断发展的情 全球生物多样性保护的现状与国际治理|2022|5 图1-3｜《生物多样性公约》的运行和决策机制 针对现有工作提供决策草案 缔约方Parties: 观察、监督、反馈 指导后续工作 为新的行动提供决策草案 指导后续工作 资金机制：GEF 专业支持 观察、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