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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预测以及影响探究:基于移民视角论美国就业市场

2024-09-12叶凡、刘彦宏西南证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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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预测以及影响探究:基于移民视角论美国就业市场

摘要 核心观点:(1)美国劳动力市场近期趋弱受供需两端共同作用,其中供给端将迎来较大变化,预计2024年净移民数量降至200万人左右。此外,美国大选后,哈里斯/特朗普上台或导致2025-2028年年均移民人数分别降至200-300万人/70-160万人左右;(2)在移民人数降低的背景下,美国劳动力供给的增长可能受限,尤其是建筑、清洁、维修、食品服务等职位,与此同时美国就业增长均衡水平也将下滑至9-19万人水平;(3)后续移民若渐进式下降,对工资增长的影响有限,反之则影响较大,若非法移民被快速驱逐,美国住房市场供应问题或将加剧,推升房价乃至租金。 受供需两侧影响,近期美国劳动力市场趋弱。从供给端看,(1)美国就业市场结构中,移民的占比自疫情之后快速提升,海外出生工人就业占总就业人数比重从2020年的17%上升至2024年1-8月的19.6%;(2)2024年以来,CES和CPS统计下的就业人数分化较大,这或与CPS统计中遗漏部分非法移民有关;(3)2024年7月美国失业率上升至4.3%,其中移民占比较高州的失业率自疫情以来低点上升幅度更大。从需求端看,当前美国经济呈现投资偏弱、消费有韧性的局面,7月美国JOLTS职位空缺767.3万人,不及市场预期。 净移民人数测算与高频月度跟踪估计。CBO和美国人口普查局分别估计2023年美国净移民人数分别为330万人和113.9万人。据测算,2024年1-5月美国新增移民人数或为173万,非法移民126万,2024年净移民数量或较2023年有所减少,预计在200万人左右。美国大选也将使得移民政策以及移民人数发生变化。假如哈里斯最终赢得美国大选,其任期内年均移民人数可能较2023年温和下滑甚至持平,预计在200-300万人左右;特朗普政府主张的是更加强硬的移民政策,若特朗普上台美国移民人数或下降至年均70-160万人左右。 移民对美国劳动力市场的影响——劳动力供给与就业增长均衡水平。(1)劳动力供给:若后续美国移民增长放缓,海外出生工人劳动参与率与本土出生工人的劳动参与率的差距或将逐渐收敛,2022年至2024年7月海外与本土出生的劳动参与率差距平均为4.6个百分点,高于2007-2019年平均值3.3个百分点; (2)就业增长均衡水平:今年以来,美国月均新增非农就业(20万人)已经触及“就业增长均衡水平”(考虑进非法移民为每月24万人),后续就业均衡水平或将在不同情景下回落至9-19万人水平,意味着失业率进一步走高的门槛可能会不同程度地降低。 移民影响通胀的两条途径——工资与租金。(1)工资:近年移民的快速增长使得工资增速逐步下滑,美国ECI同比自2022年高位持续走低至2024年Q2的4.1%,后续移民若渐进式下降,对工资增长的影响有限,反之则影响较大; (2)租金:近期因供应回升租金增速走低,2024年7月全美Zillow观察租金指数同比仅上涨3.4%,远低于2022年的峰值15.8%。非法移民在一定程度上推升美国住房供应,若后续该部分人群被驱逐,美国住房市场供应问题或将加剧,推升房价乃至租金。但长期来看,移民增长有助于支撑美国住房需求。 风险提示:数据测算误差较大,美国经济大幅波动,移民政策超预期变动。 疫情之后,美国经济快速升温,叠加宽松的移民政策,移民人数快速攀升,移民在美国就业市场中的重要性提升,近期在供需两端共同作用下,美国劳动力市场数据走弱。随着美国大选临近,移民问题也成为美国两党争论的焦点之一。我们采用月度公布数据对移民数量变化进行高频跟踪,还根据美国两党可能采取的移民政策,对大选之后移民人数的变化进行了估计,预计在下一届美国政府任期内,新增移民数量将不同程度地走弱。在此背景下,美国劳动力供给的增长可能受限,同时使得就业增长均衡水平下滑。另外,移民人数下降也将在不同程度上对美国工资增长以及租金价格产生影响。 1受供需两侧影响,近期美国劳动力市场趋弱 过去两年移民的快速涌入增加了美国劳动力市场的供给,移民在美国就业市场中的重要性提升。2021-2023年,美国海外出生的劳动力供给持续增长,分别增长123.1万人、131.7万人、151.4万人,截至2024年8月份,今年美国海外出生劳动力也增长了145.8万人,继续保持强劲的增长态势。与此同时,本土出生劳动力增长相对缓慢,除了2022年增长了121.2万人,2021、2023年仅分别增长44.8万人和92.2万人,2024年1-8月也仅增长了64.5万人。此外,从就业情况来看,海外出生工人就业自2021年以来保持强劲增长态势,2021、2022和2023年分别增长了217.9万人、143.9万人和125.7万人,相比之下本土出生工人就业增长在2021年和2022年快于海外出生工人,分别增长394万人和170.1万人,而自2023年以来本土出生工人就业增长明显放缓,2023年仅增长了62.5万人,2024年1-8月就业人数下降65.5万人。美国就业市场结构中,移民的占比自疫情之后快速提升。海外出生工人就业占总就业人数比重从2020年的17%上升至2024年1-8月的19.6%。 美国就业市场边际转弱,非法移民或是不同调查口径下美国就业人数分化的重要原因之一。我们在《美国居民消费年内该何去何从?》中提到,2024年以来,CPS(家庭调查)与CES(企业调查)统计下的就业人数差距扩大。CES统计下的非农就业人数虽然近月来有所下滑,但仍保持较为强劲的增长态势,而CPS统计下的就业人数增长态势疲弱。2024年8月,美国非农就业人口增长14.2万人,不及预期的16.5万人,7月数据从11.4万人大幅下修至8.9万人,6月数据下修了6.1万。2024年以来,美国非农就业人数增长了147.5万人,而CPS统计下的就业人数仅增长25.1万人,调整后的CPS就业人数仅增长21.9万人。出现这一差距的主要原因或在于近两年美国非法移民数量的快速攀升。 图1:疫情结束后海外出生工人在就业市场中占比快速提升 图2:2024年以来CES统计下新增非农就业保持强劲 7月份美国失业率触发“萨姆规则”,移民增长或在一定程度上推升失业率。美国官方使用的基准失业率(U3)自2023年4月的低点3.4%持续走高至2024年7月的4.3%,触发萨姆规则(Sahm Rule)。萨姆规则指的是当美国失业率3个月移动平均值减去前一年失业率低点后,所得数值超过0.5个百分点时,标志着美国已进入经济衰退的早期阶段,之后失业率或将加快上行。2024年7月,实时萨姆规则指数已经上行至0.53,已超过0.5个百分点的阈值。但该规则是基于历史经验测算的,在这一次是否真的能够应验,就连该规则的创始人美联储经济学家Claudia Sahm自己也指出萨姆规则可能会被打破。原因在于,由于过去几年美国经济强劲,吸引了外来的移民,新进入劳动力市场的人通常需要时间才能找到工作,劳动力的快速增长暂时推高失业率,之后新进入者找到工作之后,失业率就会回落。 从美国各州的数据来看,移民人口占比相对较高的地区,当前失业率自2020年以来的低点回升的幅度相对更大。比如,加利福尼亚州、新泽西州在2022年海外出生人口占比分别为26.7%、23.5%,对应州的失业率分别自2020年以来的低位3.8%、3.1%上升至2024年5月的5.2%、4.6%,分别升高了1.4、1.5个百分点,均高于美国整体失业率的上升幅度0.7个百分点。另外,7月份失业率的快速上升也受到短期因素驱动,一方面可能与飓风贝丽尔有关,另一方面也可能与汽车等制造业产业重组有关,因此基于单月数据所得出的美国经济衰退的结论可能并不牢固。 此外,移民的失业率在经济下行期通常高于本土出生居民,2023年中以来海外出生劳动力失业率抬升相对更快。2024年7月,海外出生劳动力的失业率为4.7%,而本土出生劳动力的失业率仅为4.5%。从2007年以来的历史表现上看,通常在经济下行时期,海外出生劳动力的失业率会高于本土出生,或许因为外来移民者更加容易在劳动力市场上遭遇雇主歧视。2024年7月,白人和亚洲人的失业率均为3.8%,而黑人和西班牙裔或拉丁裔的失业率分别为6.3%和5.3%。相较2023年年中失业率低位,海外出生劳动力失业率抬升更高,2024年7月海外出生劳动力失业率相较2023年6月升高了1.4个百分点,而本土出生失业率仅升高了0.6个百分点。其中,西班牙裔或拉丁裔的失业率抬升最快,升高了1.1个百分点,其次是白人、亚洲人和黑人; 图3:2024年7月美国失业率触发“萨姆规则”的门槛 图4:经济下行期,海外出生居民的失业率通常高于本土出生 图5:美国各州失业率较2020年低点以来上升幅度基本与移民占比较高的地区相匹配 近期美国劳动力市场数据走弱也与需求侧的因素有关。在美国高利率影响下,当前美国经济呈现投资偏弱、消费有韧性的局面。制造业方面,美国8月ISM制造业PMI为47.2%,低于预期的47.5%,但高于前值46.8%。分项看,就业、产出和新订单等指标均有所走弱。 但其中衡量制造业活动水平的“新订单指数-客户库存指数”较此前下降至-3.8,低于0水平,说明制造业需求较为疲弱;房地产方面,7月新屋开工数为年化123.8万户,创2020年5月来的最低水平,环比下跌6.8%,低于市场预期133.3万户,前值从135.3万户下修至132.9万户。但随着按揭贷款利率下降,作为美国楼市的领先指标,美国7月新屋销售73.9万户,超出预期62.3万户以及前值61.7万户,后续随着美联储降息落地,美国楼市情绪有望逐步回暖;与此同时,美国消费者支出仍有一定韧性。7月,美国零售销售环比增长1%,为2023年2月以来最高水平,远超过预期0.4%,前值从0%下修至-0.2%。从更加高频的零售数据来看,至8月24日当周美国红皮书商业零售销售同比增长5%,显示出美国消费依然有韧性。 而且,当前美国破产申请案件数量依然处于低位,2024年Q2约为13.27万件,远低于2019年每季度平均19.37万人水平。此外,从直接代表就业市场需求的指标来看,7月美国JOLTS职位空缺767.3万人,大幅不及预期的810万人,前值从818.4万人下修至791万人。7月职位空缺与失业人数之比为1.1,较6月明显下滑,为三年来的最低水平。分行业来看,运输,仓储和公用事业、建筑业、医疗保健等是7月私人部门职位空缺率环比下降最多的行业。 采矿业、建筑业、贸易、运输和公用事业、信息业、休闲住宿业的职位空缺率已基本下滑至甚至低于疫情前水平。 图6:美国制造业PMI连续4个月收缩 图7:新建住宅开工快速走低,但新屋销量已有所企稳 图8:美国红皮书零售销售增速仍保持在5%左右 图9:美国7月职位空缺率基本回落至疫情前水平 因此,当前美国劳动力市场趋弱同时受供需两端因素影响。在需求温和回落、移民增长推升供给的背景下,美国失业率今年以来不断走高。由于就业市场供给端(移民)可能会自今年开始出现明显变化,所以我们接下来的分析主要侧重于供给端的移民视角,来观察后续美国劳动力市场可能将发生的变化。我们预计短期美国劳动力市场仍将延续偏弱运行,失业率继续温和走高,但由于供给端可能仍将较为紧张,因而失业率快速攀升并陷入深度衰退的概率或较低。 2净移民人数测算与高频月度跟踪估计 根据不同测算方式,不同机构对于美国净移民人数的估计有所不同。比如,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CBO)估计2022年美国净移民人数为260万人,2023年为330万人,这些数据高于2010年至2019年的净移民人数(平均每年90万人),之后在2027年至2054年期间移民美国人数平均每年约为110万。CBO将净移民分为三类:一是,合法永久居民(LPR)以及根据其当前身份有资格申请成为合法永久居民的人,例如寻求庇护者和难民;二是,根据《移民和国籍法》(INA)被接纳为非移民的人,包括学生和临时工;三是,非法进入美国和通过假释权获准入境的人以及可能正在等待移民法庭诉讼的人。其中 ,CBO估计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