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第二季度跨境人民币观察报告

跨境人民币观察报告 （2024年第2季度） 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课题组 2024年7月25日 课题组成员 主编：涂永红 编委：王景业、吴翌琳、何青、陆利平、陈昭晶、赵锡军、唐建伟、崔甜甜（按姓氏笔画排序） 导论 近年来，人民币跨境使用制度安排和基础设施建设不断完善，人民币在国际贸易和金融活动中的使用取得积极进展，全球支付排名连续第8个月维持全球第四位。为更好观察企业使用跨境人民币的情况，本报告在《跨境人民币观察报告》（2024年第1季度）的基础上，继续立足于问卷调查，在与1季度调查的企业分布保持一致的前提下，调查了不同企业样本，并优化多处问卷设置。与1季度相比，2季度问卷新增对“企业净利润率及外贸业务毛利润率”、“除美元外其他货币使用情况”等方面的统计，进一步拓展调查的深度和广度；在调查企业汇率风险管理情况方面，2季度问卷特别补充了“是否采取汇率避险措施”、“是否制定内部汇率风险管理策略”、“是否有专人负责管理汇率风险”、“避险措施覆盖账款比重”、“汇率避险工具重要性”等方面的调查，结果展示更为直观。此外，为提升可比性，2季度问卷同时调查受访企业一二季度情况，更好比较同样本下一二季度跨境人民币使用的变化。 本报告通过对截至2024年7月18日回收的1327家企业的答卷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展示企业使用跨境人民币的情况、动机、影响因素和困难与障碍，讨论当前人民币国际化的亮点和短板，并结合宏观环境和政策形势，分析人民币国际化过程中面临的机遇和挑战。 研究发现，跨境人民币对非美元货币优势显著，人民币国际化在企业层面具有坚实基础。企业使用人民币结算的动机呈现多样化特征，不同企业根据自身经营特点在收益、资产安全、风险配置等方面具有不同的重视程度。相比一季度，企业跨境贸易结算面临的风险和困难略有改善，企业的汇率风险管理碎屏和意愿也有所提升。然而，特定业务使用频率较低、政策兼容性差、地缘政治因素仍具负面影响，企业风险管理水平较低等问题仍然存在。 目前，外贸增长强劲、区域合作加强、金融开放政策深入推进等因素为人民币国际化提供机遇，然而汇率波动加大、地缘政治矛盾加剧、经济增长放缓、金融开放与资本管制协调复杂等因素也增加了人民币国际化的难度。为进一步推动跨境人民币使用、提升我国货币国际影响力，本报告提出如下政策建议：政府层面，持续扩大双边货币互换与本币结算协议，加强人民币清算网络和离岸市场建设，不断优化政策框架，推广数字人民币的使用，并强化开放条件下的金融安全与监管；金融机构层面，开发多元化人民币金融产品，提升跨境业务的服务水平，加强与国际金融机构的合作，支持中小企业跨境人民币业务；企业层面，提高人民币结算意识，优化现金管理、利用数字化平台以提升效率，并充分使用对冲工具，提升风险管理能力。 正文目录 第一部分跨境人民币问卷分析1 一、企业基本情况1 二、企业跨境货币使用情况4 三、企业使用人民币结算的动机6 四、影响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主要因素6 五、企业使用人民币结算的困难和障碍8 六、企业风险管理情况10 七、跨境人民币结算的金融服务13 八、企业跨境人民币结算展望14 第二部分人民币国际化的主要亮点与短板16 一、基本特征16 二、主要亮点16 三、主要短板19 第三部分宏观分析22 一、宏观环境22 二、政策环境24 三、跨境人民币创新服务27 第四部分人民币国际化的机遇与挑战29 一、人民币国际化的机遇29 二、人民币国际化面临的挑战31 第五部分政策建议33 一、政府层面33 二、金融机构层面34 三、企业层面35 图表目录 图1：企业所有制2 图2：企业所在地区2 图3：企业所在行业2 图4：企业主要客户所在地区（可多于一个）3 图5：2024年一、二季度外贸净利润率3 图6：2024年一、二季度外贸业务毛利润率3 图7：2024年一季度企业跨境人民币使用情况4 图8：2024年二季度企业跨境人民币使用情况4 图9：2024年一季度除美元外主要货币使用情况5 图10：2024年二季度除美元外主要货币使用情况5 图11：企业使用人民币结算的考量（可多于一个）6 图12：2024年一季度影响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因素7 图13：2024年二季度影响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因素8 图14：跨境人民币结算面临的主要障碍（可多于一项）9 图15：2024年上半年使用人民币进行跨境贸易结算面临的主要风险和困难（可多于一项）9 图16：2024年上半年使用人民币进行跨境直接投资面临的主要风险和困难（可多于一项）10 图17：2024年一季度对冲人民币风险敞口的方式11 图18：2024年二季度对冲人民币风险敞口的方式11 图19：2024年上半年企业汇率风险管理情况12 图20：2024年上半年企业避险措施覆盖账款的比重12 表1：汇率避险工具重要性排名及得分（得分越高代表越重要）13 图21：跨境人民币业务主要合作银行14 图22：下一季度使用人民币结算计划14 图23：企业2024年三季度在人民币业务方面特定的需求或期望15 第一部分跨境人民币问卷分析 一、企业基本情况 本调查截至2024年7月18日共计回收1327家企业的答卷。与本课题组第一季度《跨境人民币观察报告》（后称一季度报告）相比，本季度虽然调查了不同的企业样本，但受调查企业分布保持高度一致：按所有制、企业所在地、主要客户所在地、企业从事行业、员工数量、销售收入、出口额占销售收入比例等划分，第二季度调查的企业分布与一季度报告相比均差别极小。另外，第二季度的问卷中同时问及了受访企业一季度的情况，其一季度数据与一季度报告亦保持了相当高的一致性。鉴于两次调查的样本不同，这两个维度的一致性体现出两次调研样本均有较好的代表性。为提高可比性，在本报告中，除特别标明，所有一季度数据均采用第二季度调查中企业报告的一季度数据，而非一季度报告中的数据。 具体而言，本次参与调研的企业样本按所有制进行划分（图1），中资民营企业占比超过69%，中资国有企业占比为15%，外资企业占比约16%。按企业所在地区进行划分（图2），75%以上的受调查企业位于东亚，约13%位于中亚，位于东南亚的仅约6%，位于其他地区的不到3%。按主要客户所在地区划分 （图4），逾四成受调查企业以东亚、欧洲为主，逾三成以东南亚、北美为主，主要客户在其余地区的企业占比均不足二成。按企业所从事行业划分（图3），近四成从事制造业，约34%从事批发和零售业。从事其他行业的企业仅占约四分之一。按员工数量划分，逾六成企业的员工数量少于100，约二成介于100和300之间，约6%介于300和500，约12%的企业拥有超过500名员工。按2023 年销售收入划分，近七成在5000万美元以内。按2023年出口额占销售收入比例划分，10%以下、10%～50%及50%以上的企业比例大致相等。 东亚中亚 民营东南亚 国有欧洲 北美 外资 非洲 南美洲澳洲 图1：企业所有制图2：企业所在地区 图3：企业所在行业 制造业 批发和零售业其他行业 700 600 500 400 300 200 100 0 东亚欧洲 东南亚北美 中亚南美洲澳洲非洲 图4：企业主要客户所在地区（可多于一个） 另外，本季度调查问卷增加了对企业净利润率及外贸业务毛利润率的统计 （图5、图6）。从图中可见，无论是一季度还是二季度，均有约97%企业的净利润率低于20%，并有约200家企业处于亏损状态；外贸毛利率的分布与净利润率大致相似并整体高于净利润率，体现出外贸对样本中的企业的重要性。企业净利润和外贸毛利润的分布在第一、第二季度无明显变化，体现出整体而言所有企业的经营状况在前两季度较为稳定。其中，二季度的亏损企业数量有所减少，可能与第二季度外需改善有关。 600600 一季度二季度 一季度二季度 500500 400400 300300 200200 100100 00 小于00-5%5%-10%10%-20%20%以上 小于00-5%5%-10%10%-20%20%以上 图5：2024年一、二季度外贸净利润率图6：2024年一、二季度外贸业务毛利润率 二、企业跨境货币使用情况 是否有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是否有人民币贸易融资是否有人民币外汇交易 是否有跨境人民币现金管理是否有离岸人民币收单或支付是否有离岸人民币融资 是否有离岸人民币存款是否有离岸人民币财富管理 0%20%40%60%80%100% 是否 图7：2024年一季度企业跨境人民币使用情况 是否有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是否有人民币贸易融资是否有人民币外汇交易 是否有跨境人民币现金管理是否有离岸人民币收单或支付是否有离岸人民币融资 是否有离岸人民币存款是否有离岸人民币财富管理 0%20%40%60%80%100% 是否 图8：2024年二季度企业跨境人民币使用情况 如图7、8所示，2024年一季度逾七成企业存在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业务，过半企业存在人民币外汇交易业务，但从事人民币贸易融资、跨境人民币现金 管理业务，或存在离岸人民币收单或支付（包括与第三方合作）、离岸人民币融资（贷款、应收账款融资、债券）、离岸人民币存款及离岸人民币财富管理的均不足受调查企业的20%。2024年二季度情况与一季度相仿，但各个问题回答“是”的比率均略有下降，下降幅度较大的是“是否存在人民币外汇交易业务”，从约50.4%降低到约46.1%，这可能是由于相关业务在部分企业的使用频率较低。 人民币日元欧元 0%20%40%60%80%100% 0-10%10%-20%20%-30%30%-40%40%-50%50%以上 图9：2024年一季度除美元外主要货币使用情况 人民币日元欧元 0%20%40%60%80%100% 0-10%10%-20%20%-30%30%-40%40%-50%50%以上 图10：2024年二季度除美元外主要货币使用情况 本季度调查问卷新增了企业使用除美元外其他货币的情况。如图9、图10所示，约三成企业报告其使用人民币结算的份额超过50%；超过六成的企业报告人民币结算份额超过10%。相比而言，使用日元、欧元结算的份额超过10%的企业分别仅占全体受访企业的约10%和20%。这些比例在第一、第二季度的差别极小。 三、企业使用人民币结算的动机 1000 900 800 700 600 500 400 300 200 100 0 资产安全性风险配置现金管理收益可观其他 图11：企业使用人民币结算的考量（可多于一个） 如图11所示，近七成企业使用人民币结算是出于对“资产安全性”的考量，近一半企业则为了优化“风险配置”，约35%的企业是出于“现金管理”的需要，逾三成则认为人民币“收益可观”。其他方面考量包括客户需求、地缘政治和交易方便等。这些比例与一季度报告的统计结果非常相似。 四、影响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主要因素 降低外汇风险降低成本和提高定价能力从供应商获得更优的价格 获得更多业务看好人民币 只在对方要求时使用人民币美元与人民币的利差欧元与人民币的利差 其他货币与人民币的利差是否有相关衍生品市场 地缘政治 0%20%40%60%80%100% 非常不重要不重要中性态度重要非常重要 图12：2024年一季度影响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因素 降低外汇风险降低成本和提高定价能力从供应商获得更优的价格 获得更多业务看好人民币 只在对方要求时使用人民币美元与人民币的利差欧元与人民币的利差 其他货币与人民币的利差是否有相关衍生品市场 地缘政治 0%20%40%60%80%100% 非常不重要不重要中性态度重要非常重要 图13：2024年二季度影响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因素 由图12和图13可得，问及影响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因素的重要性时，所有因素均呈现出“中性态度”最高，极端态度较低的情况，总体态度略呈左偏分布。此外，少数企业也认为“美国对俄罗斯的制裁”对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具有负面影响。 两个季度对比来看，二季度“从供应商获得更优价格”“获得更多业务”“是否有相关衍生品市场”的重要性较一季度稍有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