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观：从人口流动看中国经济地理变迁

宏观 证券研究报告 2024年04月15日 作者 从人口流动看中国经济地理变迁 宋雪涛分析师 SAC执业证书编号：S1110517090003 songxuetao@tfzq.com 孙永乐分析师 SAC执业证书编号：S1110523010001 人口流动是产业变迁的影子。通过春节期间的人口迁移数据，我们以新的视角来观察中国经济地理格局的变迁。 春运人口数据显示了四个现象： 一线城市的人口吸引力或有所下降，上海和深圳更显著，是否成趋势还需要继续观察。 沿海发达地区的二线/强三线和中部地区的强二线，人口吸引力上升。 从趋势上看，部分省会城市和周边发达省份对外出务工者的吸引力在上升，河南安徽的省会吸引力上升。但江西的省会吸引力相对较弱。 江西赣州、广东清远和梅州、江苏盐城借助区域优势积极承接核心地区的产业转移，成功吸引当地就业，劳动力外流情况明显下降。 风险提示：百度迁徙数据或存在偏差，人口流动变化超预期，统计数据超预期 sunyongle@tfzq.com 相关报告 1《宏观报告：宏观-大类资产风险定价周度观察-24年4月第3周》2024-04-14 2《宏观报告：宏观-数据的温差》 2024-04-14 3《宏观报告：宏观-大宗商品的价格 信号》2024-04-12 请务必阅读正文之后的信息披露和免责申明1 每年春节前的返乡潮，都是一次包含了上亿个真实样本的社会实验。春节前的人口净流出，意味着平时的人口净流入。2024年春节在没有任何外部因素的干扰下，春运前15天百度人口迁徙规模指数增长了3.5%。 图1：2021-2024年春节期间的百度人口迁徙规模指数 1,200 1,000 800 600 400 200 腊月十六腊月十八腊月二十腊月廿二腊月廿四腊月廿六腊月廿八 除夕正月初二正月初四正月初六正月初八正月初十正月十二正月十四正月十六正月十八正月二十正月廿二 正月廿四 0 2022年2023年2024年2021年 资料来源：百度迁徙指数，天风证券研究所 一、从春运前的人口流出和流入，看各地经济变迁 今年春运前15天，北上广深莞继续占据人口净流出规模的前五名。然而，在总流动人口规模增加的情况下，北上广深这四个一线城市的人口净流出规模均出现了回落。其中，深圳和上海今年春节前的人口净流出指数出现了明显下滑，比去年下降了11%和9.5%。 图2：春节前15天人口净流出城市排名 100 50 0 -50 -100 -150 广东:深圳广东:东莞广东:广州 上海 北京 江苏 :苏州 广东:佛山 四川:成都浙江:杭州浙江:宁波广东:中山河南:郑州湖北:武汉湖南:长沙浙江:金华福建:厦门陕西:西安江苏:无锡浙江:温州广东:惠州湖南:永州安徽:宿州河南:驻马店河南:南阳广东:梅州安徽:亳州安徽:安庆广西:玉林广东:清远湖北:黄冈广东:湛江湖南:衡阳江西:赣州河南:商丘广东:茂名河南:信阳湖南:邵阳江西:上饶安徽:阜阳河南:周口 -200 2024年春节前15天净迁徙指数 资料来源：百度迁徙指数，天风证券研究所（注：人口净流入=人口流入指数-流出指数，指数为负表示人口净流出，指数为正表示人口净流入；春节前15天时间跨度为腊月十六到春节） 图3：今年对比去年，春节前15天的北上广深莞人口净流出 -90 -110 -130 -150 -170 -190 -210 广东:深圳广东:东莞广东:广州上海北京 2023年春节前15天净迁徙指数 2024年春节前15天净迁徙指数 资料来源：百度迁徙指数，天风证券研究所 出现这种情况可能与一线城市的外来务工人口下降有关。2022年，上海、广州、北京、深圳四个一线城市的常住人口比2021年分别减少了13.1、7.7、4.7、2万人，其中外来流动人口（常住人口-户籍人口）减少了24、31、21.6、28.8万人。这是否形成趋势，还需要继续观察。 图4：一线城市的非户籍人口下降（单位：万人） 1,400 1,200 1,000 800 600 400 200 0 2010201120122013201420152016201720182019202020212022 上海广州深圳北京 资料来源：iFinD，天风证券研究所 相反，一些二线和强三线城市的节前人口净流出规模明显走高，这些城市对外来务工者的吸引力正在上升。 一类是温州、金华、台州、泉州、宁波、佛山等1沿海发达城市。这些属于发展较好的区域非核心城市，既依托长三角、珠三角的区域优势，对外出务工者的吸引力较高，又比上海、深圳、杭州等区域核心城市的生活成本低，同时经济发展快于全省，比如温州和金华2023年GDP增速6.9%、6.8%均高于浙江的6%，佛山GDP增速5%高于广东的4.8%。 1注目前按照不同的口径，对二、三线城市的划分并不确定，按照统计局70大中城市中的分类，温州、金华等属于三线城市，宁波属于二线城市 另一类是长沙、合肥等中部强省会城市。近年来中部省会城市对省内外出务工者的吸引力持续上升，比如统计局《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显示农民工省外就业人数逐年下降，省外农民工就业人数从2014年的7867万人下降至2022年的7061万人，省内农民工就业人数 从8954万人上升至10129万人。 图5：人口流入规模的变化 15 10 5 0 -5 -10 -15 -20 广东:深圳 上海 四川:成都 北京湖北:武汉云南:昆明浙江:杭州江苏:南京广东:广州 天津陕西:西安河南:郑州福建:福州山东:青岛江苏:常州福建:厦门江苏:苏州江苏:无锡安徽:合肥广东:中山湖南:长沙浙江:嘉兴广东:惠州广东:东莞广东:佛山浙江:宁波福建:泉州浙江:台州浙江:金华浙江:温州 -25 2024年相比于2023年流入人数的变化 资料来源：百度迁徙指数，天风证券研究所（注：以人口净迁入指数来表征人口流入规模的变化） 图6：农民工省外就业人数持续回落（单位：万人） 资料来源：iFinD，天风证券研究所 河南周口、安徽阜阳、江西上饶、湖南邵阳、河南信阳位居春节前的人口净流入规模前五名，这些城市的劳动力输出规模还在继续上升（今年高于去年）。但是江西赣州、广东清远、四川南充、广东梅州、江苏盐城、广东茂名等劳动输出大市的劳动力外流情况明显下降。这可能与当地积极承接周边核心城市产业转移，创造就业岗位有关。 比如，清远和梅州主要承接了广深地区的产业转移，清远承接了广州的轻工纺织、装备制 造，目前广州（清远）产业园的规上工业产值已经超过千亿2，其中广清纺织服装产业有序转移园的规上工业产值超过400亿。 梅州搭建了广州（梅州）产业转移工业园、广州增城（梅江）产业转移工业园、广州天河 （兴宁）产业转移工业园等产业转移平台，承接了广州的汽车零部件、食品饮料、电子信息、智能家电等产业转移。以上平台2023年的规模以上工业产值达到了277亿3。 江西赣州在地理位置上临近广东，近年来承接了深圳的电子信息、新材料、新能源、服装家居等产业转移4，并与深圳签订了《深圳市与赣州市对口合作实施方案》5。2023年赣州的家居、有色金属新材料、电子信息、纺织服装等四大产业的营收分别达2700亿元、1800亿元、1700亿元、1100亿元6。 江苏盐城的汽车及零部件、新能源、新材料等产业快速发展，2023年盐城重点产业规模超 7000亿元7，盐城常住人口668.9万人，止住了下滑趋势。 图7：2024年春节前净流入规模相比于2023年的变化 5 4 3 2 1 0 -1 -2 -3 江西:上饶湖南:邵阳湖南:岳阳安徽:安庆河南:信阳江苏:徐州河南:商丘江西:吉安河南:周口山东:菏泽湖南:永州安徽:阜阳河南:驻马店湖北:黄冈安徽:亳州安徽:宿州湖南:衡阳 重庆河南:南阳安徽:六安广西:玉林广东:湛江广西:贵港湖南:郴州广东:茂名江苏:盐城广东:梅州四川:南充广东:清远江西:赣州 -4 2024年相比于2023年的变动 资料来源：百度迁徙指数，天风证券研究所（注：因为上述城市都是春节前净流入指数为正的城市，所以2024年与2023 年相减后，数据为负的表明2024年春节净流入规模减小） 二、从点对点的人口迁徙，看区域发展趋势 北京的外来务工人口主要来自河北（保定、邯郸、张家口、承德、邢台、石家庄、衡水等），其次是天津、哈尔滨、郑州、西安、沈阳、济南等北方省会城市。 图8：北京春节返乡目的地 2https://mp.weixin.qq.com/s/3UsU8ERZawGKIF7YYLfRlQ 3https://mp.weixin.qq.com/s/r29_04QWPmGQTZJzWgNrrA 4https://mp.weixin.qq.com/s/1IS53xUccpgtTHJxYtD0xQ 5https://mp.weixin.qq.com/s/cvma-kITIaZ5rMGJvsVwRw 6https://mp.weixin.qq.com/s/htpa8ZoMB_LkGHZolnJc0g 7https://mp.weixin.qq.com/s/62La_diq3DsisIhKlarj4g 1 0 -1 -2 -3 -4 -5 -6 -7 上海市杭州市深圳市南京市广州市廊坊市青岛市成都市武汉市重庆市秦皇岛市济南市沈阳市唐山市西安市郑州市哈尔滨市沧州市天津市衡水市石家庄市邢台市承德市张家口市邯郸市保定市 -8 北京2024年春节前人口净迁徙指数北京2023年春节前人口净迁徙指数 资料来源：百度迁徙指数，天风证券研究所 广州的外来务工人口主要来自广东省内（清远、湛江、茂名、梅州、韶关等），其次是湖南（衡阳、彬州、永州）和江西（赣州）等临近省份。 深圳的外来务工人口主要来自广东省内（梅州、茂名、揭阳、河源、湛江、惠州）、江西 （赣州、吉安）、广西（玉林）、湖南（邵阳、衡阳、郴州、永州、株洲）和重庆。 广深聚集了全省接近30%的人口，但外来人口结构略有差别：省内的清远、湛江更愿意去广州，梅州更愿意去深圳；深圳对省外人口的吸引力更强，深圳春节返乡目的地的省外占比为45%，广州为41%。 图9：深圳春节返乡目的地 0 -1 -2 -3 -4 -5 -6 -7 -8 -9 梅州市茂名市揭阳市河源市湛江市惠州市汕尾市赣州市清远市玉林市广州市汕头市邵阳市吉安市衡阳市重庆市郴州市永州市韶关市株洲市桂林市黄冈市肇庆市南宁市长沙市宜春市岳阳市怀化市贵港市 武汉市 深圳2024年春节前人口净迁徙指数 资料来源：百度迁徙指数，天风证券研究所 图10：广州春节返乡目的地 0 -1 -2 -3 -4 -5 -6 -7 -8 -9 清远市 湛江市茂名市衡阳市梅州市赣州市揭阳市韶关市肇庆市郴州市汕头市永州市云浮市玉林市邵阳市贵港市重庆市汕尾市河源市 钦州市 -10 广州2024年春节前净迁徙指数 资料来源：百度迁徙指数，天风证券研究所 上海的外来务工人口主要来自江苏（南通、盐城、徐州、泰州）、安徽（阜阳、六安、安庆、淮南、合肥、滁州、亳州、芜湖）、河南（信阳）等临近省份。上海春节返乡目的地居前的是南通、阜阳、盐城、六安、信阳。 图11：上海春节返乡目的地 0 -1 -2 -3 -4 -5 杭州市 宿迁市蚌埠市重庆市宣城市淮安市上饶市宿州市扬州市泰州市芜湖市徐州市亳州市滁州市合肥市淮南市安庆市信阳市六安市盐城市阜阳市 南通市 -6 上海2024年春节前人口净迁徙指数 上海2023年春节前人口净迁徙指数 资料来源：百度迁徙指数，天风证券研究所 河南周口、安徽阜阳、江西上饶是劳动输出规模前三的城市。从趋势上看，省会城市和周边发达省份对务工输出大市的吸引力上升。 比如，省会郑州对河南周口人的吸引力比上海和北京上升更多。2023年郑州常住人口相比于2022年继续增加18万人，GDP同比增长7.4%，显著高于河南4.1%的GDP同比增速。 上海对安徽阜阳人的吸引力出现下滑，合肥、杭州、宁波等地的吸引力明显上升。 相比河南和安徽，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