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循环系列6：海南自贸港及其对粤港澳大湾区的含意

过去几年，中国通过在特定地区或城市进行政策试点来加大中国的改革开放力度。比较引人注目的试点包括多个自由贸易试验区、粤港澳大湾区 、将深圳建设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的规划，以及最新的海南自由贸易港发展。这些举措也构建了中国参与到国际经济体系（即“双循环”战略中的“外循环” ）的重要平台。本报告将探讨海南自贸港的重点领域和最新发展，以及对大湾区的含意。 海南自贸港及其对粤港澳大湾区的含意 双循环系列 推动中国的对外开放和“外循环” 2021年6月8日 2 双循环系列 - 第六期 2021年6月8日 I. 建设海南自贸港 1. 背景 2020年6月1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下称“总体方案”），将海南岛打造成为高水平的自由贸易港。总体方案已被写入《海南自由贸易港法》，草案二审稿于今年4月下旬发布。 总体方案和法律草案体现了海南改革开放进程的延续和发展，早在 2018 年 4 月，国家主席习近平首次宣布将海南发展成为自由贸易港的决定时，海南岛便成为引领下一阶段改革开放的中坚力量。习近平主席讲话之后，中共中央和国务院便立即出台了关于支持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指导意见。作为建设海南自贸港的第一步，2018年10月，国务院印发关于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的通知。 海南自贸港的建立是中国对深化改革开放过程中日益增长的内外压力的回应。就国内环境而言，中国经济进入增速放缓的“新常态”，实现持续高质量增长需要经济结构调整和体制改革。就国际环境而言，中国面临的外部环境日益复杂，与西方国家的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加剧，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抬头。海南自贸港的发展将有助于中国在这个动态大环境下更好地进行自我定位。 3 双循环系列 - 第六期 2021年6月8日 位置 海南省位于中国最南端 面积 35,191 平方公里 人口 1,008万（截至2020年底） 主要城市 • 海口（省会） • 三亚（著名的旅游胜地） GDP 5,532亿元（同比增长3.5%） 人均GDP 54,878元（31个省区市中排名第19) GDP构成 • 第一产业–20.5% • 第二产业–19.1% • 第三产业–60.4% 出口 276亿元（同比下降19.6%） 进口 657亿元（同比增长16.8%） 游客量 6,460万人次（同比下降22.3%） 表1：海南概况（2020年） 资料来源： 海南统计月报（2020年12月）、国家统计局；利丰研究中心整理 4 双循环系列 - 第六期 2021年6月8日 2. 海南自贸港建设路线图 最终目标：到本世纪中叶将整个海南岛建设成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高水平自由贸易港。 三个阶段：如下表所示： 表2：海南自贸港发展路线图 •基本建成以贸易投资自由化为核心的自由贸易港体系 •实行部分进口商品零关税政策 •减少跨境服务贸易限制 •实行“极简审批”投资和市场准入制度 •加快金融业对内对外开放 2025 2025 •自由贸易港制度体系和运作模式更加成熟 •实现贸易自由便利、投资自由便利、跨境资金流动自由便利、人员进出自由便利、运输来往自由便利和数据安全有序流动 •简化税制，降低个人和企业的税率 2035 2035 •全面建成具有较强国际影响力的高水平自由贸易港 2050 2050 5 双循环系列 - 第六期 2021年6月8日 3. 重点关注领域 中国已经制定了海南自贸港的发展规划。重点领域如下： 3.1 六大方面的自由化和便利化 贸易 • 建设全岛封关运作的海关监管特殊区域 • 贸易自由化实行“一线”放开、“二线”管住的进出口管理制度 • 制定禁止、限制进出口货物的负面清单，对征税商品目录外货物免征进口关税 • 制定出台海南自由贸易港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给予境外服务提供者国民待遇 投资 • 大幅放宽海南自由贸易港市场准入 • 海南将通过消除市场准入壁垒和制定外商投资“负面清单”，对投资实行“极简审批” 制度 • 对外商投资实施准入前国民待遇 跨境资金流 • 海南将分阶段开放资本项目，实施自由贸易账户体系，促进海南自贸港与海外资金的自由便捷流动 • 海南自贸港将率先扩大金融服务业的对外开放，支持建设国际能源、航运、产权、股权等交易场所 人员进出 • 针对高端产业人才，实行更加开放的人才和停居留政策，打造人才集聚高地 • 放宽对外国游客、学者、商务旅客和专业人士的签证要求 运输 • 海南着力建设西部陆海新通道国际航运枢纽和航空枢纽 • 建设“中国洋浦港”船籍港。支持海南自由贸易港开展船舶登记。 • 将建立更加开放的海空运输体系。将放宽空域管制与航路航权限制 数据安全有序流动 • 在确保数据流动安全可控的前提下，扩大数据领域开放，创新安全制度设计，实现数据充分汇聚，培育发展数字经济 • 有序扩大通信资源和业务开放 6 双循环系列 - 第六期 2021年6月8日 3.2 优先产业 海南自贸港着力打造现代产业体系，重点发展旅游业、现代服务业和高新技术产业。 旅游业 围绕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建设，推动旅游与文化体育、健康医疗、养老养生等深度融合 提升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发展水平 加快三亚向国际邮轮母港发展，支持建设邮轮旅游试验区，吸引国际邮轮注册 现代服务业 集聚全球创新要素，深化对内对外开放，吸引跨国公司设立区域总部 创新港口管理体制机制，推动港口资源整合，拓展航运服务产业链 建设海南国际设计岛、理工农医类国际教育创新岛、区域性国际会展中心，扩大专业服务业对外开放 完善海洋服务基础设施，积极发展海洋经济，构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海洋服务体 建设国家对外文化贸易基地 高新技术产业 提升产业能级，以物联网、人工智能、区块链、数字贸易等为重点发展信息产业 培育深海深空产业围绕生态环保、生物医药、新能源汽车、智能汽车等壮大先进制造业 7 双循环系列 - 第六期 2021年6月8日 4. 已公布的重点措施 中国已经公布了110多份发展海南自贸港的政策文件。以下是一些关键措施： 4.1 放宽免税购物政策 2020年7月1日起实施的海南游客免税购物新政策，允许游客购买更多免税商品，减少购买限制。政府还鼓励更多持牌免税零售商在海南开展业务 。 4.2 税收优惠政策 2020年6月30日，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出台了海南自贸港的详细税收优惠政策。 个人所得税 直至2024年底，海南自贸港符合条件的境内外人才个人所得税最高税率为15%，而中国其他地区税率则为45%。按照总体方案，海南自贸港将在2025年至2035年期间继续将个人所得税税率分别降至3%、10%和15%（即三个税级）。 企业所得税 对注册在海南自由贸易港并实质性运营的鼓励类产业企业，减按15%的税率征收企业所得税。对在海南自由贸易港设立的旅游业、现代服务业、高新技术产业企业新增境外直接投资取得的所得，免征企业所得税。此外，对在海南自由贸易港设立的企业，新购置固定资产或无形资产，允许一次性计入当期成本费用在计算应纳税所得额时扣除，或缩短折旧、摊销年限或采取加速折旧、摊销的方法。 2020年7月1日之前 2020年7月1日之后 年度免税购物额 每人3万元 每人10万元 免税商品品种 38 45 (新增消费电子产品、红酒等) 单件商品免税限额 8,000元 无限额 单次购买数量限制的商品种类 所有产品 仅限制化妆品、手机和酒类商品 表3: 2020年7月1日前后海南免税购物政策对比 Source: Compiled by Fung Business Intelligence 8 双循环系列 - 第六期 2021年6月8日 4.3原辅材料零关税政策 2020年11月12日，财政部、海关总署、税务总局联合发布了《关于海南自由贸易港原辅料“零关税”政策的通知》 。 2020年12月1日起，对在海南自由贸易港注册登记并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的企业，进口用于生产自用、以“两头在外”模式进行生产加工活动或以“两头在外”模式进行服务贸易过程中所消耗的原辅料，免征进口关税、进口环节增值税和消费税。“正面清单”共169项，涵盖自然资源、农产品、化工原料等。 4.4 放宽市场准入 2021年4月7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和商务部联合发布了《关于支持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 放宽市场准入若干特别措施的意见》： • 医药卫生领域：支持海南国产化高端医疗装备创新发展及高端医美产业发展. • 金融领域：支持海南证券、保险、基金管理业发展 • 文化领域：支持建设海南国际文物艺术品交易中心，鼓励文化演艺产业和网络游戏产业发展 • 教育领域：支持国内知名高校在海南建立国际学院，鼓励海南大力发展职业教育。 9 双循环系列 - 第六期 2021年6月8日 II. 对粤港澳大湾区的影响 1. 发展阶段不同，承担的任务亦不同 粤港澳大湾区与海南的发展差距相当大。大湾区是中国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人口超过 7000 万。但相比之下，拥有1000万人口的海南经济规模较小，工业基础欠发达，相对落后。 两地发展差距还体现在两地战略定位不同。从下表可以看出，虽然大湾区和海南自贸港都是中国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系的试验场，但大湾区引领中国创新驱动发展，支撑中国经济创新能力和竞争力的持续增长，而海南自贸港则更加侧重海南本地的发展。 海南自贸港 粤港澳大湾区 • 全面深化改革开放试验区 • 生态文明试验区 • 国际旅游消费中心 • 国家重大发展战略服务保障区 • 充满活力的世界级城市群 • 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国际创新科技中心 • “一带一路” 建设的重要支柱 • 中国内地与港澳深度合作的展示平台 • 宜居宜业宜游的优质生活圈 2. 海南自贸港和粤港澳大湾区的合作不断发展 虽然海南在1988 年被定为经济特区之前是广东省的一部分，但到目前为止，两省之间的经济互动与它们的近距离並不相称。港澳与海南之间的互动更是少之又少。但随着海南自贸港发展的启动，大湾区城市也开始探索与海南的合作机会： 香港 大湾区多个城市正实施青年就业创业计划，吸引香港年轻人到大湾区其他地区工作，海南也在主动为香港年轻人提供类似的机会。 表4：海南自贸港和粤港澳大湾区的战略定位 资料来源：《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规划》; 利丰研究中心整理 10 双循环系列 - 第六期 2021年6月8日 广东省政府 2020年9月10日，广东省与海南省政府签署了战略合作框架协议，为进一步合作指明了总体方向，包括为改善营商环境方面进行的规则制定和制度改革方面的互学互鉴，加强发展空间衔接，产业和市场合作对接，加强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促进两省各层次合作交流。 广东省自贸区 2020年7月中，广东自贸试验区深圳前海蛇口片区与海南儋州市签署合作备忘录，深化金融、物流、旅游合作。前海将鼓励金融机构和民间资本为海南提供融资服务，支持重点物流和供应链管理服务企业到儋州投资。前海还将发挥文创产业优势，助力儋州旅游业发展。 2020年8月底, 广东自贸区深圳前海蛇口片区与海南海口江东新区签署合作备忘录。两地将紧密合作，共同建设连接东盟、海南及粤港澳大湾区的国际飞机维修中心、跨境贸易结算中心和总部经济聚集中心。两地还将在制度创新方面进行合作，共同探索新型行政审批监管制度。 广东自贸区南沙片区也一直在探索与海南洋浦港的潜在合作机会，希望南沙能够与洋浦港在货物贸易、航运物流、中转集拼、产业链优化集聚等领域协同探索、深度融合。在邮轮旅游、健康旅游、艺术品交易等领域也希望可以进行合作。 11 双循环系列 - 第六期 2021年6月8日 3. 大湾区企业的商业机遇 随着海南自贸港的建设和开放政策的实施，海南的市场准入将大大拓宽。企业还将享受中央和地方政府给予的优惠政策。这些将为大湾区企业在海南的各个领域提供大量机会。 3.1 旅游业和零售业 海南已是国内受欢迎的旅游目的地，将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