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与包容性增长：证据综述
摘要
本文总结了数字技术对经济增长和分配效应的影响，通过四个渠道：平均生产率增长、就业和工资、市场准入以及政府财政。研究发现，数字技术通过更好地匹配需求和供应、提高业务流程效率以及促进无形资本积累，增加了平均生产率增长。对于发展中国家而言，智能自动化和人工智能带来的劳动成本降低的生产力收益可能低于上一波信息技术，尽管这些技术提高了卖家和买家的匹配度。此外，在发展中国家中，数字技术并未显著减少总体就业或导致职业分化，但“智能”机器人和人工智能需要互补技能，可能导致国内分配挑战加剧。数字技术还增强了农村家庭、小型企业和未银行化人群的市场准入，特别是在提高信息流通方面。此外，数字技术提高了政府支出和税收收入的效率，并促进了公共服务和福利计划的透明度、问责制和简化行政程序。
引言
技术进步在过去几百年间一直是提高全球生活水平的关键因素。从公元1000年至1820年，世界人均收入仅增长了约一半；而从1820年至2000年左右，这一数字则增长了八倍多（Maddison, 2001）。这种增长与机械化的推进、电力的应用以及信息技术的进步密切相关。如果没有这些技术进步，当今的世界将更加贫困。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从中受益平等。技术采纳的差异导致了收入差距，尤其是在贫穷国家的人均收入未能赶上富裕国家（Comin and Mestieri, 2018；Comin and Hobijn, 2004）。在国内层面，不同个体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尤其是技能偏向的技术变革引发了担忧。新技术的扩散增加了对高技能劳动力的需求，并使其工资大幅增加，而低技能劳动力的工资增幅相对较小，从而加剧了收入不平等（Card and DiNardo, 2002）。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最重要的通用技术进步是信息技术的普及。计算机、互联网和移动电话的传播建立了数字经济。第一波数字化技术的许多领域仍在持续进步，包括计算能力的提升、宽带连接的发展以及云基础设施和在线平台等配套创新。与此同时，人工智能、先进机器人技术和机器之间的通信预示着第二波更先进的数字化技术的到来。这些技术正在模糊物理世界与虚拟世界的界限。
目前，世界正处于这两种数字化浪潮的交汇点。在发达国家，企业广泛采用了第一波数字化技术，如互联网和网站等（图1）。然而，仅有不到15%的企业使用大数据分析，不到10%的企业使用人工智能。即使在制造业领域，机器人采用率平均为18%，而3D打印的采用率仅为12%。而在发展中国家，过去二十年中，第一波数字化技术取得了显著进展。截至2021年，大约三分之二的成年人口在使用互联网，而2000年时几乎没有人使用互联网。这一增长主要归功于移动电话连接数量的大幅增加，该数量在2000年至2021年间增长了九倍，发展中国家的每人都有大约一个移动电话（图2）。
尽管如此，发展中国家的第一波数字化技术尚未完全普及。虽然发展中国家的计算机、手机和互联网的普及速度远远超过了以往的一般用途技术（GPTs），但与发达国家相比，数字技术的使用差距反而有所扩大（Comin 和 Mastieri, 2018）。例如，发展中国家企业使用网站的比例不到50%，而20世纪末这一比例仅为26%。相比之下，发达国家超过82%的企业使用网站，这一比例在20世纪末为55%（图3a）。同样，超过80%的发达国家拥有在线政府服务门户，而发展中国家这一比例仅为38%（图3b）。这些差距表明存在“数字鸿沟”，不仅存在于国家之间，甚至在某些情况下还存在于国家内部。
图表
- 图1：欧盟27国企业数字技术采用情况
- 数据来源：Eurostat
- 注：机器人和3D打印的条形图表示制造企业使用这些技术的比例。其他条形图表示所有企业使用相应技术的比例。所有技术的数据均为2023年，除了机器人（2022年）、大数据（2020年）和3D打印（2020年）。
- 图2：个人数字技术采用情况
- A. 互联网使用
- B. 移动电话订阅
- 数据来源：世界发展指标
- 注：在A图中，样本包括2000年的181个国家和地区，2021年的178个国家和地区。在B图中，2021年所有国家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