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欧洲面临的是“多速欧洲”的概念,即欧洲一体化进程可能以不同速度推进。这一概念在德国大选期间将变得尤为关键。欧盟机构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围绕这一模式展开了一系列行动,以应对目前欧洲一体化进程中的困境。四大国(德国、法国、西班牙、意大利)的国家领导人已授权推动此路径,在罗马条约成立60周年之际。
“多速欧洲”被欧盟委员会视为Juncker白皮书中最具现实可能性的提议之一,尽管Juncker本人在最近的欧盟状态演讲中对此持保留态度。欧洲公众也逐渐适应了这一理念,支持率从2015年的41%上升至现在的49%。
法国总统马克龙在赢得大选后,也对“多速欧洲”持乐观态度。尽管他尚未详细阐述其具体计划,如增强欧元区治理(例如设立财政部长和欧元区议会),或增加预算以应对不对称冲击并资助未来投资。然而,欧洲“德法双引擎”正在推动更加灵活的联盟建设。
改革之路面临至少四个挑战。首先,欧元区改革可能因债权国与债务国在团结概念上的分歧而受阻。德国和其他北部国家认为,应先确保南部国家降低风险,再启动危机共担机制。另一方面,法国和南部国家主张加强财政能力和风险管理能力,以预防和管理新危机。他们强调欧元区财政和转移支付是欧洲团结的最佳体现,并质疑北欧国家是否足够改革和收敛才能实施这些共同措施。
其次,“多速欧洲”被一些国家视为威胁,尤其是波兰总统对德法方案的强硬反应,担心自己的国家被排除在核心圈之外。中东欧国家担心一体化先进地区的影响会削弱整个联盟,而不是增强。对于维斯比集团国家而言,他们认为联盟应该允许所有国家从一开始就成为第一速度的一部分。他们从未请求豁免加入欧元区,且认为如果要实现更灵活的联盟,条约变更将是必要的。
第三,关于灵活架构的机构形式存在分歧。尽管“多速欧洲”已成为现实(如欧元、申根协议、欧洲防务合作),但至少有三种不同的方案。一种是通过一次性机构改革,利用英国脱欧的时机进行全面改革。另一种是在现有条约框架内工作,允许在某些非专属领域加强合作。第三种是通过新的政府间条约,比如25个成员国在危机期间签署的财政契约。
最后,当前讨论的焦点在于是否欧洲“越来越紧密”的理念已经过时。英国脱欧、欧洲各国的民族主义倾向以及对欧洲一体化的疑虑,使得统一欧洲的目标变得更加难以实现。然而,目前还未形成替代“越来越紧密”的统一欧洲的结构性叙事。因此,“多速欧洲”是手段而非政治目标,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在不明确目的地的情况下准备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