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一体化的困境与转变》
欧洲一体化项目长期以来一直得到南欧国家无条件的支持。不同政治倾向的政府通过宣称自己是推动欧盟更紧密联合的可靠力量,展示了对欧盟的忠诚。然而,新冠疫情危机揭示了这种所谓的“天真欧洲主义”开始瓦解。起初,欧盟成员国对于新冠病毒危机的反应并未展现出团结精神,而是以紧缩政策和关闭边境作为应对措施,这与欧盟建立在“团结”基础上的理念背道而驰。
意大利作为欧盟创始成员国之一,其经济长期停滞不前,政治体系经常动荡,它一直是欧盟核心成员中最长久的一员。如果关系得不到维护,这种联系就会消失,尽管意大利是欧盟的创始成员,其对欧洲怀疑主义的担忧一直在增加。多年来,意大利民众感到被其他成员国孤立,面对难民和抵达其海岸的移民问题时,他们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新冠疫情危机引发了全面的团结危机,意大利对此感到被遗忘。希腊、葡萄牙和西班牙在1980年代加入欧洲共同体,寻求民主整合,后来也经历了类似的孤立感。希腊遭遇了2008年的金融危机,葡萄牙和西班牙则在经济和金融危机期间维持了欧洲主义立场。葡萄牙的极端右翼政治力量相对较小,西班牙在欧盟内缺乏一个激进右翼政党,这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一个例外。尽管西班牙出现了名为VOX的新政党打破了这一例外,但欧洲怀疑主义在西班牙社会的影响微乎其微。根据YouGov对《LENA》报纸联盟的调查,84%的西班牙人希望欧盟对新冠疫情采取更加协调一致的响应,67%的人认为欧盟成员资格是一件好事。
疫情对人们生活的影响、医护人员面临公共支出削减的巨大挑战以及经济和社会后果的深度已经显现,这可能加剧了欧盟成员国之间的(感知)不团结,并最终加速“天真欧洲主义”的终结,甚至在西班牙也是如此。关于可能的金融工具来应对疫情成本的讨论,揭示了一个潜在的问题,即一旦健康紧急状态结束,可能会出现新的挑战。
意大利和西班牙受到病毒的严重打击,但尽管病例较少,葡萄牙也遭受了来自北欧的政治声明的攻击。南北对抗的言论再次出现在欧盟政治中,这有可能侵蚀剩余的意大利欧洲主义者对欧盟的信任,并标志着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转折点。如果“天真欧洲主义”像病毒一样演变,南北差距将会扩大。南方国家加强联盟,捍卫自身利益不仅保护各自的国家利益,而且为欧盟利益提供可能的解决方案,通过提出可能的解决方案来增强自身的地位。
“天真欧洲主义”在感受到不被回报的情况下,从某种程度上说,它不再自动导向欧洲怀疑主义。通过建立联盟和合作渠道,流通提案并为任何欧洲财政安排的谈判做准备,可以将“天真欧洲主义”转变为批判性欧洲主义。西班牙提出的一项所谓的马歇尔计划方案就是“天真欧洲主义”的终结,因为它从接受欧盟作为唯一解决方案转向主动塑造解决方案的具体理念,并积极表态,将“天真欧洲主义”摒弃。
在当前形势下,南欧国家应强化内部协调,不仅为了保护各自国家的利益,也为欧盟整体利益提供可能的解决方案。在欧盟内部,如新汉萨联盟和维谢格拉德集团这样的区域联盟已经是内部压力中心。南欧国家以同样热忱的方式协调捍卫自身利益并没有理由受到指责。北欧存在欧洲怀疑主义的极端右翼政党不能仅归咎于财政团结的成本。迄今为止,团结不足导致了欧洲怀疑主义的增长,并在欧盟的各个方向上,从芬兰到匈牙利再到意大利,政府都产生了疑虑。这不是仅仅经济问题。管理不再同质化的社会多样性、全球化背景下国家身份的丧失,以及众多其他因素正在侵蚀欧洲一体化的概念。同时,对南欧缺乏支持助长了南部地区的欧洲怀疑主义,即使在那些对欧洲忠诚度长期不容置疑的地方也是如此。
南欧必须从“天真欧洲主义”转向建设性的批判性欧洲主义。为了共同项目的利益,北部国家应该倾听,停止将紧缩视为唯一的价值观,并实践积极的团结。这是共同克服危机的唯一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