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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承浪潮与家族信托调查研究

传承浪潮与家族信托调查研究

2023中国家族财富管理 穿越不确定性:传承浪潮与家族信托调查研究 我国民营企业正在经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集中传承浪潮。在代际传承中做大做强实业企业,无论对于实现转型升级和科技创新,还是对于促进国民经济的高质量、可持续发展,抑或对于推动实现社会的共同富裕,都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共同富裕,既要“做大蛋糕”,也要“分好蛋糕”。企业家首先要立足于自身的高质量发展,持续“做大蛋糕”。历久弥新的长青企业必须经历持续的转型升级与再创业,以适应不断更新更替的产业周期,而代际传承正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窗口期和机遇期。由于教育背景等优势,下一代成员往往对新技术和新产业的接受能力更强、兴趣更为浓厚,能够担起转型升级和科技创新的重任。 在“分好蛋糕”的过程中,民营企业在初次分配和再分配中贡献了80%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和50%以上的税收。在第三次分配中,国际经验表明,富裕人士在代际传承中大多会进行财富在家庭外部的社会化分配,通过捐赠等公益慈善行动回报社会。 本调研旨在通过系统调查我国民营企业的代际传承现状与需求,为民企传承提供启发与帮助。成功的代际传承不仅关乎个人、家庭的兴衰,更与民生福祉和国家发展紧密相连。感谢汇丰银行的大力支持与共同努力,希望本调研能为我国民企的基业长青和国家经济的行稳致远添砖加瓦! 高皓 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全球家族企业研究中心主任 我们非常荣幸和大家分享与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全球家族企业研究中心联合调研的结果,旨在为即将或正在步入“首次传承”的超高净值企业家群体提供关于传承理念及传承架构的启发与参考。 中国经济在过去数十年的快速增长有目共睹,其中,成为创造社会财富主力军的民营企业家们,预计将在10至20年间完成代际传承。然而,传承是难度系数极高的系统性工程。从财富管理到企业发展,再到人力资本、价值观传递,传承的影响已超越家庭并延申至社会。 为了更好地帮助创富一代们应对传承规划中的复杂性,本调查研究深入解析了超高净值企业家们对代际传承以及财富管理的需求,记录了他们对投资趋势的看法,并从实操角度梳理了管理代际传承中所需的金融、法律工具的择标准及应用时机。 我们发现,对于企业家而言,他们必须克服重重困难,以确保企业基业长青,家庭人才辈出,并代代相传向上的价值观和愿景。我们也观察到,“财富向善”影响力日益扩大,成为代际传承的重要一环。企业家正在通过自身企业的高质量发展创造就业和税收,或通过慈善捐赠、影响力投资等公益行为,积极参与推动共同富裕。 JackieMau缪子俊汇丰中国环球私人银行总监 调查研究背景 为了理解中国超高净值企业家对代际传承、财富管理以及家族信托的需求,汇丰中国环球私人银行与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全球家族企业研究中心展开联合调查研究,深入访谈了18位财富净值大于35亿元,来自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杭州、成都,身处制造业、医疗制药、数字科技、物流仓储、食品饮料、金融投资等多个行业的企业家,以及9位来自银行、信托公司、家族办公室、律师事务所、咨询公司等行业,对于传承有丰富经验与见解的海内外专家,从代际传承、企业治理、家族治理、公益慈善等视角出发,梳理家族信托发挥的重要作用。本调查研究针对中国内地信托监管和业务发展现状出发,结合访谈结果,提炼了企业家群体对家族信托服务的关注重点与选择标准。 访谈样本 目录 代际传承家族信托投资趋势 企业家与社会 代际传承 全球财富格局变化 宏观经济环境的变化正在重塑全球财富格局。咨询公司Wealth-X的研究显示,2022年,全球拥有3000万美元及以上资产的超高净值人士数量为392410人,较2021年减少6%。 过去一年,全球经济的各种不确定性冲击、资本市场罕见的“股债双杀”等导致富裕人群财富缩水。比如,美国的超高净值人数下降了10.3%。 尽管中国经济在2022年经历了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等压力,但在全球拥有超高净值人士最多的10个国家或地区中,中国内地是唯一出现逆势增长的地区(增加2.3%),总数超过5万人。 该群体主要由民营企业家构成,反映出中国经济强大的韧性与发展活力。 数据来源:WorldUltraWealthReport2022,Wealth-X(Altrata) 2022年上半年全球超高净值人士数量分布及变化(单位:个) 中国首次传承高峰 在我国4700多万家民营企业中,85%以上属于家族企业。这些企业普遍创立于改革开放后,历经40余年发展,大部分正在经历或马上进入首次传承“节点”。2022年新财富500富人榜显示,82%的上榜企业家已超过50岁,传承势在必行。 然而,传承一直是世界性难题。多国数据显示,家族企业成功传到第二代不足30%,成功传承到第三代不足13%,到第四代仅不足5%。 同时,我国民企的交接叠加大国博弈、疫情冲击、需求转弱、转型升级等因素,成功传承的难度更高。而企业家子女的接班意愿和接班能力却不甚乐观。 民营企业在国家经济发展中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然而目前却面临着代际传承的巨大挑战。根据麦肯锡的数据,中国家族企业在传承过程中,超过60%会消失。1 300 250 200 150 100 50 0 30岁以下30岁到39岁40岁到49岁50岁到59岁60岁以上 数据来源:新财富500富人榜 2022年新财富中国500富人榜-年龄分布(N=491) 1中国家族企业如何打破代际传承魔咒,2021,麦肯锡 传承:有形与无形 企业家的传承须考虑有形财富和无形财富的双重传承。通常而言,有形财富包括产业资本——即实业公司的控股股权,以及金融资本——指拥有的流动性或非流动性金融资产。无形财富则包含人力资本——附着于家庭成员个体的素质与能力,例如技能、情商、内驱 力、领导力、心理素质、承压能力等;家族资本——指家庭拥有的和谐、团结关系及凝聚力;社会资本——与外部世界的关系,包括所拥有的社会关系、人脉网络及声誉信誉的总和;以及智慧资本——根植于家庭成员头脑之中的内隐知识、经验和信念。这些有形、无形的关键要素共同决定了企业家传承的成功与否。 企业家传承的复杂性与挑战不仅体现在企业管理权、治理权和股权格局的重构,财产和其他资产的所有权传承,培养下一代企业领袖,塑造新的职业经理人关系,还需要在传承规划中考虑如何长久凝聚内部成员,传承智慧与价值观,打理公益慈善事业,并与外部世界构建和谐发展关系。 同时,这些内部秩序的调整往往还伴随着外部宏观经济、国家政策、社会文化、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演变。内外部诸多挑战决定了成功的代际传承绝非易事,“富过三代”,代代赓续,需要未雨绸缪、全面规划。 传承并非一代设计,世代无忧;每一代成员皆需付出努力,才能共同成就事业的长久繁荣。 --受访专家E,家族办公室专家,境外 家族企业的六大资本 中西方传承特色 中国企业家群体自改革开放后成长壮大,四十余载创造了巨大的国民财富,目前正在步入首次集中传承期。很多中国企业家以企业高质量发展为己任,身处高龄仍坚守职责,传承开始时间相对较晚,且传承进程主要由创富一代主导。 部分年龄较大,如七八十岁的企业家依然掌管企业,并且还未确认接班人与传承安排。 --受访专家A,银行专家,境外 欧美国家则呈现出家族企业多代际渐次传承的特点,其中不乏“百年老店”。与中国企业家群体相比,西方家族更乐于让接班人尽早涉入企业管理运作,传承开始时间相对早,安排更具系统性,同时,在进行传承规划时相对更分权,充分参考后代的意见。 在中国经济发展动能十足、产业结构不断优化的环境下,大部分中国企业家群体以企业的成功传递为首要目标,重视在传承过程中下一代成员带来的创新和转型元素。对下一代而言,接班时实施转型与变革既是适应时代变化、锐意创新的必选动作,也是塑造领导力、建立新权威的重要一环。 很多的二代或者三代在父母的现有的企业的基础上开疆拓土,做自己的新行业,比如生物科技、AI等。 --受访者J,法律专家,境内 经历多代的西方家族传承经验相对丰富,在传承规划时往往以财富永续传递为首要目标。西方家族相对更擅长处理多家族成员的财富分配问题,能够帮助不同的下一代成员找到在企业内或企业外为家族财富经营做贡献的角色定位。 值得重视的传承要点 调查研究发现,在大规模传承计划推进之前,一些要点值得中国企业家借鉴。 一是及早进行传承规划,并及时培养下一代对企业的兴趣与理解。代际传承不是某个时点上的单一事件,而是周期较长的动态过程。从创富一代开始思考传承,到完成股权、治理权、管理权等维度的有序传承,必定是历时良久的复杂过程。此外,每个企业所处的产业、资源禀赋和核心能力不尽相同,致使每个企业的传承路径各有差异,因此更要早做规划,并着手培养下一代接班人。 二是以基业长青为目标,规划符合多代际传承利益的方案。在科技技术更新、产业加速迭代的环境中,企业的百年长青更具挑战。传承的模式并非仅局限于继承实业企业,下一代成员具备多种选择与方案,比如通过创业开辟新赛道、创办新企业,或者通过战略投资、财务投资进行价值创造等,打造发展的第二曲线。 传承规划不仅要重视企业的传递与交接,还应兼顾符合多代际传承利益的方案,为后代的长期发展奠定物质基 础。 文化影响传承 数千年来沉淀形成的文化内核成为中西方企业家传承行动的基石。中国文化以家庭为本位,人际交往符合“差序格局”,由血缘、学缘、地缘关系扩大引申而成,讲究“家和万事兴”。 强调家族延续、孝顺和家庭和谐的价值观在中国企业家传承中具有深远影响。传承分配方案中“分”的概念和方式相对更容易被回避,造成分配不公和利益冲突的可能性。文化影响之下,部分中国企业家的个人资产、家庭资产与企业资产界限模糊,容易造成企业风险外溢到家庭。此外,讲求中庸之道的中国企业家在与外部专业机构沟通时,大多呈现出婉约含蓄、注重隐私等特征。 西方文化以个人为本位,人际交往符合“团体格局”,传承观念更倾向于尊重个人意愿和自由选择。家庭成员在传承过程中相对拥有更多的独立性和自主权。因此,西方家庭更青睐家族信托等传承工具,以满足家庭成员的差异化需求。强调契约精神的西方家族更注重企业与家族间明确的权责分配,在与外部专业机构沟通时相对更理性务实,追求明确的分配方案。 中国社会“差序格局” 西方社会“团体格局” 在文化风格方面,中国企业家更看重的是在传承中融入家风家训,使得中国企业传承不仅是财富的换代,更是思想的延续。但是也有所制约,其中较为明显的一点就是许多人对于传承这一话题避而不谈,认为遗产、死亡、分家这类话题是需要避讳的。 --受访专家H,咨询专家,境内 男女企业家传承风格差异 领导力不存在男女之分,个人的性格、经验和背景都会对其风格产生影 响。然而,一些普遍的特征得以被观察和总结,以揭示不同性别企业家在企业管理和传承中的差异。 根据调查研究,在沟通决策层面,女性企业家通常更关注情感因素,更注重协作,乐意倾听他人意见和需求,以取得共识。相比之下,男性企业家可能更注重权威,更偏好下达指令并期望他人遵循。因此,女性在传承安排过程中往往更注重家庭成员之间的沟通和协 商,集合家庭成员讨论传承计划,并尊重彼此意见。相比之下,男性可能更倾向于独立决策和实施传承计划。 女性相对偏重家族成员的情感因素,希望家族和谐。女性企业家比较看重的准则是信赖。 --受访专家J,法律专家,境内 女性接班人更擅长给企业带来管理导向增益,男性接班人更擅长给企业带来创业导向增益。 --受访专家H,咨询专家,境内 在传承方式层面,女性企业家在传承安排中多倾向于平均分配家庭财产,以实现成员之间的公平和谐。而男性企业家可能更注重企业的延续和发展,倾向于将企业传承给有能力和兴趣接手的家庭成员。 在关注重点层面,女性更重视风险管理和长期规划。她们更注重收集和分析信息,对传承规划进行细节打磨和把控,且往往更关注家庭成员的需求和福利,包括子女教育、养老、医疗保险和家庭内部关系平衡等。男性企业家可能更偏好快速决策,把控全局,并倾向于开拓创新,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