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WITCH-Asia】绿色金融支持中国农村开展可持续能源转型：融资困境、政策环境以及中欧实践

1 绿色金融支持中国农村开展可持续能源转型 第一部分： 融资困境、政策环境以及中欧实践 2023年11月发布版 编写： 中央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院王遥任玉洁金子曦傅奕蕾德国伍珀塔尔气候能源环境研究所夏纯 声明： 本报告是欧盟资助的SWITCH-AsiaRurEnergy的内容。文中所列信息仅为作者观点，不代表欧盟或SWITCH-Asia意见。 ©欧盟2023版权所有。 目录 1中国农村能源转型4 1.1我国农村清洁采暖和节能改造的必要性4 1.2我国农村清洁采暖和节能改造的推行特点4 2中国绿色金融支持节能改造和清洁采暖的基本概况6 2.1绿色金融支持农村清洁采暖和节能改造的总体表现6 2.2绿色金融支持农村清洁采暖和节能改造的政策进展7 2.3绿色金融支持农村清洁采暖和节能改造的各方融资困境8 2.3.1农户8 2.3.2企业（生产商，服务商/项目开发商）8 2.3.3金融机构9 3中欧清洁采暖和节能改造领域的绿色金融实践10 3.1信贷10 3.1.1山西省长治市绿色金融支持清洁采暖试点建设10 3.1.2德国复兴信贷银行KfW转贷模式绿色信贷10 3.1.3比利时比弗斯银行能效融资项目（BEEP）11 3.2绿色基金12 3.2.1河南省煤改气投资基金12 3.2.2拉脱维亚建筑节能基金（LABEEF）12 3.3绿色债券13 3.4公私合作伙伴关系14 3.4.1河南经验14 3.4.2斯洛文尼亚卢布尔雅那市建筑节能公私合作伙伴项目15 4农村清洁采暖和节能改造领域的绿色金融产品设计16 4.1信贷16 4.1.1政采贷16 4.1.2未来收益权质押贷款16 4.1.3碳汇质押贷款17 4.2债券18 4.2.1地方政府专项债18 5结语21 附件122 1中国农村能源转型 1.1我国农村清洁采暖和节能改造的必要性 清洁采暖和节能改造是我国能源供给和 消费革命、农村生活方式革命的重要内容，已成为助力我国生态环境改善的重要手段，“双碳”目标下仍有巨大空间。清洁采暖和节 能改造是指利用天然气、电、地热、生物质、太阳能、工业余热、清洁化燃煤（超低排放）、核能等清洁化能源，通过高效用能系统实现低排放、低能耗的取暖方式，包含以降低污染物排放和能源消耗为目标的取暖全过程，涉及清洁热源、高效输配管网（热网）、节能建筑（热用户）等环节1，将对我国社会发展产生多方面的裨益。 助力能源供给与消费革命。根据《中国建筑节能年度发展研究报告2022》，2020年仅北方城镇供暖面积高达156亿平方米，供暖能耗为2.14亿tce，占全国建筑总能耗的20%。基于采暖在我国北方冬季用能的重要地位，推行清洁采暖与节能改造将是深化能源供给与消费革命的重要抓手。一是在供给侧，清洁采暖通过集中供热改造、供热采暖设施电气化改造、供热采暖设施可再生能源 改造等方式，将有效提高能源效率，推动采 暖用能低碳转型。二是在消费侧，清洁采暖鼓励单户式可再生能源供暖改造、高能效家用采暖电器推广，亦将从消费侧加快形式绿色供暖生产方式。 助力农村生活方式革命。由于集中供热管道难以通达、清洁化改造成本过高、农房保热能力较差等现实问题，农村采暖在集约化、低碳化、高效化方面均落后于城市采暖，解决好农村清洁采暖问题，是解决好农业农村农民问题、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关键抉择。 助力生态环境改善。早在2017年提�“蓝天保卫战”一词，明确“推进北方地区冬季清洁取暖”之前，我国已开展多轮燃煤领域冬季供热采暖热源的排放治理并取得了积极成效，也说明了推行清洁采暖是开展大气污染治理的有效举措。我国以煤炭为主要热源的采暖形式尚未根本改变，将不可避免地加剧供暖季节的环境问题，也将对地区碳排放总量与碳排放强度目标产生一定压力。 1.2我国农村清洁采暖和节能改造的推行特点 在自上而下的统筹推进中，热源侧改造 和农房改造成为清洁取暖和节能改造工程推进的实施重点，呈现�以点带面的试点运作、因地制宜的多元布局等特点。热源侧改造是从供给侧�发，强调在源头上节能降耗；农房改造则是从消费侧�发，强调在使用中提升能效，二者既互相补充、又互相促进，构成了清洁取暖和节能改造工程的闭环改造模式。热源侧改造方面，从顶层设计来看，2017年，《政府工作报告》中首次提�清洁供热，要求“推进北方地区冬季清洁取暖，完成以电代煤、以气代煤300万户，全面淘汰地级以上城市建成区燃煤小锅炉。加大燃煤电厂的超低排放与节能改造”等，为清洁采暖工作的展开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同年， 国家发改委等10部委联合印发《北方地区冬 季清洁取暖规划（2017-2021年）》，该规划对北方地区的清洁采暖工作进行了更为详尽的部署，标志着清洁采暖工作将更大范围更扎实地在基层辐射推广。2017年3月，国家环保部颁布《京津冀及周边地区2017大气污染防治工作方案》，以京津冀大气污染传输通道的“2+26”个城市为例，全面加强城中村、城乡结合部的农村地区散煤治理。要求每个城市完成5-10万户以气代煤或以电代煤工程， 在10月底前完成小燃煤锅炉“清零”工作。从地方实践来看，因地制宜合理布局可再生能源供暖项目。坚持“以供定改、先立后破”原则，山东省、河南省、吉林省、西藏自治区等地区均�台了推动清洁取暖的相关政策及 1《北方地区冬季清洁取暖规划(2017-2021)解读》 措施。农房改造方面，从顶层设计来看， 《关于加快农房和村庄建设现代化的指导意见》明确了农房现代化改造对乡村建设的重要意义，将提升农房设计建造水平、推动农村用能革新列为重点推进目标。从地方实践来看，因地制宜解决日照间距、保温采暖、通风采光等问题以促进节能减排，将更好发挥清洁取暖的积极效果，辽宁省及贵州省就用户侧改造方面展开了实践。 目前我国清洁采暖与农房节能改造领域资金高度依赖财政补贴。一方面中央财政支持政策在促进农村清洁采暖与农房节能改造发展方面发挥着基础性的作用，2017至2019 年中央财政共计投入351.2亿元，“十三五”期 间完成改造规模达3500余万户。从地方补贴 来看，财政部河南监管局2021年12月对郑州、开封、鹤壁、新乡等清洁取暖试点城市的调研披露清洁取暖工程累计投入资金为 461.4亿元，其中财政资金142.3亿元；甘肃省兰州市发改委申报的农村清洁采暖项目共计55个，项目总投114.1亿元，其中中央财政支持为每年7亿元，连续支持3年。另一方面，在试点先行的政策引导下，财政支持存在一定程度的向京津冀大气污染传输通道的“2+26”城市以及汾渭平原的11个城市倾斜。 具体来看，起步较早的津冀城市合计完成清洁采暖改造22.66亿平方米、1942万户，分别占总改造面积、总改造户数的76%和73%。汾渭平原城市合计完成清洁采暖改造面积 6.56亿平方米、655万户，占总改造面积、总改造户数比例的22%及24%2。 纵使财政扮演重要作用，若仅依靠财政资金，农村清洁采暖和节能改造难以长效实现，仍需扩大金融的支持规模与多样化的支持方式，尤其是进一步发挥绿色金融的积极作用。规模化是指应做大绿色金融市场，扩大绿色金融规模。《中国散煤综合治理研究报告2020》估算，“十四五”期间农村地区散煤治理改造任务量预计约1107万户，总建设 投资需求约2767.1亿元至3873.9亿元，未来中国将面临巨额的绿色投资需求。多元化是指推动多元融资方式，始终是各项清洁采暖政策中强调的重点，包括但不限于绿色信贷、绿色债券、绿色基金、绿色PPP的应用等，同时也需要正视发挥绿色金融作用面临的客观难点，如清洁能源项目仍面临重资产、初始投入高、投资周期长、市场风险大等投资痛点，为此绿色金融作用的进一步发挥也与政府引导，包括但不限于财政补贴、机制创新等密切相关。 表1热源侧改造地方推进实施情况 地区实施基础改造路径 山东2018年《山东省地热资源综合评价》评定结果显示山东省地质资源储量折合标准煤高达2194亿吨，约为省内煤炭资源可采量的47.7倍，17市均有地热资源赋存。 河南《“十四五”现代能源体系和碳达峰碳中和规划》将至2025年新增地热能供暖能 力5000万平方米以上列为工作目标。 德州市陵城区于2021年6月在地热供热方法方面开展实践，该项目供暖面积达7.1万平方米，每年约节约标准煤 1536吨，减排二氧化碳3829吨，有效缓解当地清洁采暖难题。 鉴于郑州、洛阳等多个省辖市及沿黄地带位于盆地、山前冲洪积倾斜和河流冲击平原上，地质富水性好，地下水回灌条件优良，适宜按照“以灌定采、采灌均衡、水热均衡”的原则，充分发挥“井下换热”技术。 2《中国散煤综合治理研究报告2020》 吉林舒兰市土地资源丰富、畜牧业发达，全市农作物秸秆及农产品加工剩余物年可收集量约130万吨。 西藏中国太阳能资源最丰富的省份，日照时间长，辐射量大。 舒兰市就近取材、就近加工、就近消费，利用生物质燃料进行热电联产实现清洁供暖210万平。 打造了世界上第一个太阳能实际运行保证率100%及海拔最高的大型太阳能集中供暖项目。 表2农房改造地方推进实施情况 地区实施基础改造路径 辽宁《辽宁省加快农房和村庄建设现代化实施方案》指�至2023年底，对有条件的村庄完成规划编制工作，加强农房设计和建造水平，推动农村清洁能源建设。 贵州《贵州省2021年宜居农房建设试点工作方案》提�对既有农房实施“一分、三净、五改”工程，即室内功能划分合理，房屋地面、墙面、顶面干净，改厨、改卫、改圈、改电、通风采光改造。 沈阳市明确2021-2023年完成沿线28个保留村屯提升改造的工作目标，针对北方地区气候寒冷、对农房保温采暖需求大的现实问题提�对6个试点改造村屯实施“煤改清洁能源”和户内系统改造工程；鼓励对农房屋顶、门窗和墙体进行节能保温改造。 黔西南兴仁市大普村积极推进宜居农房改造，拆除老式灶台等改造大幅度缓解了冬天烧柴导致的房屋“脏乱差”及通风问题。 3中国绿色金融支持节能改造和清洁采暖的基本概况 3.1绿色金融支持农村清洁采暖和节能改造的总体表现 从全国整体表现来看，近年来绿色金融赋能市场的影响逐步显现，呈现�绿色金融市场规模增速较快但整体占比仍有待提升的发展特色。截至2023年一季度末，中国本外 币绿色贷款余额达24.99万亿元，同比增长 38.3%，高于各项贷款增速27.2个百分点， 比年初增加3.39万亿元，绿色贷款余额占各项贷款余额的比例为11.08%，较2022年占比提升7.68%。从绿色金融覆盖领域来看，2023年一季度绿色贷款投向基础设施绿色升级产业贷款余额为11.09，占比44.38%，同比增长34.2%，主要包括能效提升、可持续建筑等收益模式较为清晰的重点关注领域，清洁取暖与节能改造方面的成熟实践仍较为有 限。从地方具体表现来看，绿色金融已在豫 甘两地农村清洁采暖与节能改造中发挥了一定作用，但仍受限于政策推广、市场建设等因素，绿色金融发展环境仍有待进一步建设。根据中央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院 《中国地方绿色金融发展报告（2022）》，在2021年评价周期里，全国31个省份金融 生态整体水平评价中，甘肃省位列第23名， 河南省排名第17名，总体金融生态水平欠佳。但两地也�现了较为亮眼的单项发展，如甘肃省作为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所在省份，在政策推动评价中位列第6，为地方绿色金融提供了较为良好的顶层支持；而河南省在市场效果评价中位居第9位。 250 200 150 100 50 0 2019 2020 2021 2022 2023S1 12.00% 225.45 11.08% 192.69 213.99 10.29% 172.75 153.11 25% 6.67% 92% 24.99 10.22 11.95 15.9 22.03 6. 8. 10.00% 8.00% 6.00% 4.00% 2.00% 0.00% 本外币绿色贷款余额各项贷款余额绿色贷款余额占比 图12019-2023S1金融机构贷款投向（数据来源：中国人民银行） 3.2绿色金融支持农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