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观观察2022年第52期（总第449期）：高水平对外开放趋势与金融业的角色

Ω 研究院 中银研究产品系列 ●《经济金融展望季报》 ●《中银调研》 ●《宏观观察》 ●《银行业观察》 ●《国际金融评论》 ●《国别/地区观察》 作者：王家强中国银行研究院 电话：010–66592331 签发人：陈卫东 审稿：王家强联系人：王静 电话：010–66596460 2022年11月15日2022年第52期（总第449期） 高水平对外开放趋势与金融业的角色＊ 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要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这是我国经济建设工作中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着力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一环，为中国在全球经济中的定位指明了方向，为深陷“逆全球化”迷雾的世界注入强心剂。金融业是国民经济中的重要行业，金融是实体经济的血脉，深刻而广泛地嵌入国民经济的每一个细胞之中。金融业的对外开放，要坚守服务实体经济为使命，融入实体经济对外开放进程之中，实现两者的良性循环，促进我国对外开放高质量发展。本文基于我国高水平对外开放的现状及趋势，就金融业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及发展走向进行分析，提出通过金融供给侧改革、稳步推进金融对外开放的相关建议，以更好地服务于实体经济的高水平对外开放。 ＊对外公开 ＊＊全辖传阅 ＊＊＊内参材料 高水平对外开放趋势与金融业的角色 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要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这是我国经济建设工作中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着力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一环，为中国在全球经济中的定位指明了方向，为深陷“逆全球化”迷雾的世界注入强心剂。金融业是国民经济中的重要行业，金融是实体经济的血脉，深刻而广泛地嵌入国民经济的每一个细胞之中。金融业的对外开放，要坚守服务实体经济为使命，融入实体经济对外开放进程之中，实现两者的良性循环，促进我国对外开放高质量发展。本文基于我国高水平对外开放的现状及趋势，就金融业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及发展走向进行分析，提出通过金融供给侧改革、稳步推进金融对外开放的相关建议，以更好地服务于实体经济的高水平对外开放。 一、中国高水平对外开放的现状与趋势 关于高水平对外开放的核心要义，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有两句话提纲挈领，至关重要：一是提升贸易投资合作的质量和水平；二是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这是在过去10年对外开放理论创新和实践经验的基础上，对未来做出的重大判断与政策选择。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确立了“开放”新发展理念，创新方式、优化布局、提升质量，推动形成陆海内外联动、东西双向互济的开放格局，开放发展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总体上，开放发展提升和巩固了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第一工业大国、第一贸易大国、全球金融大国和双向投资大国的地位，持续成为世界经济增长的最大贡献者、完善全球治理体系的重要推动者。到2021年，中国GDP规模达17.7万亿美元，占全球比重提高到18.3%；制造业增加值4.9万亿美元，是排在后面四个制造业大国的总和；货物与服务贸易总额6.9万亿美元，超出美国15%；利用外资增至1735亿美元， 连续5年居全球第二位；银行业资产41.6万亿美元，高居世界首位；股票、债券、保险市场规模均居世界第二位；人民币加入SDR并跃升为第三大篮子货币、第五大储备货币，外汇储备连续17年稳居世界第一位（表1）。 表1：过去10年中国经济对外开放主要成就世界比较 比较指标 年度 世界排名 1 2 3 4 5 经济总量（万亿美元） 2012 美国16.3 中国8.5 日本6.3 德国3.5 英国2.7 2021 美国23.0 中国17.7 日本4.9 德国4.3 英国3.2 贸易总额（万亿美元） 2012 美国4.9 中国4.3 德国3.1 日本2.0 法国1.6 2021 中国6.9 美国6.0 德国3.8 荷兰2.1 日本1.9 制造业增加值（万亿美元） 2012 中国2.7 美国1.9 日本1.2 德国0.7 韩国0.4 2021 中国4.9 美国2.6 日本1.0 德国0.8 韩国0.5 引入外资（万亿美元） 2012 美国0.20 中国0.12 巴西0.08 香港0.07 塞浦路斯0.06 2021 美国0.37 中国0.18 香港0.14 新加坡0.10 加拿大0.06 对外投资（万亿美元） 2012 美国0.32 日本0.12 中国0.09 香港0.08 塞浦路斯0.07 2021 美国0.40 德国0.15 日本0.15 中国0.15 英国0.11 银行业资产 （万亿美元） 2012 美国18.7 中国18.2 英国17.4 日本15.7 德国10.5 2020 中国41.6 美国27.7 日本21.3 英国17.2 法国12.9 外汇储备（万亿美元） 2012 中国3.3 日本1.2 俄罗斯0.5 巴西0.4 韩国0.3 2021 中国3.3 日本1.3 印度0.6 俄罗斯0.5 韩国0.4 全球储备货币（万亿美元） 2012 美元3.7 欧元1.5 日元0.2 英镑0.2 澳元0.1 2021 美元7.1 欧元2.5 日元0.7 英镑0.6 人民币0.3 国际货币支付份额（%） 2012 欧元39.8 美元33.3 英镑8.7 日元2.5 澳元2.1 2021 美元40.5 欧元36.7 英镑5.9 人民币2.7 日元2.6 资料来源：IMF、UNCTAD、WB、FSB、SWIFT，Wind 从具体的创新性开放举措来看：一是推动共建“一带一路”。截至2021年，中国 已同17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签署200余份共建合作文件。二是推进自贸区自贸港建 设。自2013年以来累计设立21个自贸试验区和海南自贸港，向全国推广复制270多项制度创新成果。三是举办国际贸易展会。分别在上海和北京举办国际进口博览会和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搭建开放合作平台。四是参与自由贸易网络。到2021年已与26个 经济体达成19个自贸协定，特别是《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生效，成为全球规模最大的自贸区。五是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和金融业开放，人民币加入SDR，取消一系列金融限制措施。六是积极参与全球经济治理。积极推动世贸组织改革，参与联合国、二十国集团、亚太经合组织、金砖国家、上合组织等多边及区域机制，提出中国倡议、中国方案，坚定维护多边主义。 同时，我们也要清醒地看到，中国对外开放整体上属于规模总量优势，在质效上仍有很大提升空间。一般而言，一个国家对外开放程度，与经济发展水平、治理能力、 政策取向等有密切联系。中国对外开放在过去几十年间快速提升，但到2020年“开放 指数”1世界排名仍只处于第39位，不论与新加坡、瑞士等小型开放经济体，还是与美国、德国、英国等大型经济体相比，开放潜力仍然巨大。随着中国向高收入国家迈进，宏观政策体系日益成熟、治理与监管能力不断夯实，企业竞争力持续提升，对外开放必将深化推进。具体而言，高水平对外开放有三大趋势： 第一是更宽领域的对外开放。在贸易领域，中国货物贸易仍然处于全球价值链的中低端，服务贸易开放相对滞后；在直接投资领域，负面清单尚有压缩空间，进一步降低准入限制；在金融领域，人民币尚未完全实现可自由兑换，资本项目存在少数管理措施。二十大报告提出，要推动货物贸易优化升级，创新服务贸易发展机制，发展数字贸易，加快建设贸易强国；要合理缩减外资准入负面清单，依法保护外商投资权益，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一流营商环境；要有序推进人民币国际化。 第二是更广范围的对外开放。世界各国发展很不均衡，特别是在亚非拉地区、共建“一带一路”地区，众多发展中国家的开放需要安全可靠的合作伙伴去参与推进；在中国内部，区域发展很不均衡，特别是东北地区、西部地区的开放受到基础设施、人才和地理环境等条件的制约，有待畅通国内大循环，更好地融入全国对外开放大局。这必然要求中国的对外开放进一步开拓创新，在区域上进一步打开空间。二十大报告提出，要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提高中西部和东北地区开放水平，加快建设西部陆海新通道和海南自由贸易港；实施自由贸易试验区提升战略，扩大面向全球的高标准自由贸易区网络。 第三是更深层次的对外开放。当前，国际经贸谈判进一步从“边境上”向“边境后”议题延伸，要求在知识产权、公平竞争、环境保护、劳动问题、消费者保护等方面加大开放力度，实现更高层次的开放；网络安全、数字主权、数据流动等新议题、新规则之争更趋激烈。中国需要在这些领域取得新突破，缩小与世界先进水平的差异，稳步扩大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深度参与全球产业分工和合作，维护多元稳定的国际经济格局和经贸关系。 1根据中国社科院与虹桥国际经济论坛构建的“世界开放指数”，主要从开放政策和开放绩效两个维度，对贸易开放、投资开放、金融开放、技术开放和制度开放等五个领域进行综合评估。 二、金融业在高水平对外开放中的角色与功能 金融在高水平对外开放中将扮演着重要角色。一方面，金融业本身是国民经济的一个重要行业，金融业的开放是服务贸易开放的重要组成部分。另一方面，金融是国民经济的血脉，深入而广泛地嵌入到每一个领域之中；金融业是一个特殊的行业，服务于国民经济的所有其他行业，其经营聚焦于资金的融通及管理实体经济运行中的相关风险。因此，金融的对外开放关系到整个国民经济的安全与稳定，需要将其从系统重要性的视角，去考虑其在对外开放系统中的责任与使命。习近平总书记在经济与金融的关系中有深刻的论述，“金融活，经济活；金融稳，经济稳”。金融业在对外开放中，需要高度把握好开放与效率、开放与稳定、开放与安全之间的有机平衡，这本质就是高质量、高水平对外开放在金融业对外开放中的重要体现。 从现状看，在过去10年中，中国金融业对外开放的政策和成效都取得了重大进展 （表2）。一是人民币国际化持续推进，并通过汇率形成机制改革和资本项目可兑换进程，协同配合金融业的对外开放。到2021年末，累计25个国家和地区受权建立27家人民币清算行，40个国家和地区与中国人民银行签署双边本币互换协议。2022年5月，人民币在SDR篮子货币中的权重被提升到12.28%，居于第三大篮子货币；6月，人民币在全球储备货币中的比重提升到2.88%，居于第五大储备货币；9月，人民币在全球跨境支付中的比重达到2.44%，居于第五大国际支付货币。二是金融机构对外资的准入大幅放宽，彻底取消了银行、证券、保险、基金管理、期货等领域的外资持股比例限制，扩大外资金融机构的业务范围，降低资产规模、经营年限、股东资质等方面限制；企业征信、信用评级、支付清算等领域给予外资国民待遇。到2021年末，已有51个国家 和地区的银行在内地设立了机构，外资银行营业性机构达到929家，资产总额3.8万亿元人民币，占银行业总资产的1.1%。三是金融机构走出去成效显著。监 表2：过去10年中国金融开放主要成效 开放领域 细分指标 金融开放10年变迁比较 2012年（或最早可得） 2021年（或最新可得） 人民币国际化 在特别提款权 （SDR）中的份额 2016年10月加入SDR，初始权重10.92% 2022年5月，SDR中人民币权重提升到12.28% 作为国际储备货币 2016年12月，人民币占全球外汇储备的1.08% 2022年6月，人民币占全球外汇储备比例提升到2.88% 作为国际支付货币 2012年1月，SWIFT人民币支付占比0.25%，全球第20 2022年9月，SWIFT人民币支付占比2.44%，全球第5 作为外汇交易货币 2013年4月，人民币交易全球占比2%，排名第8 2022年4月，人民币交易全球占比7%，排名第5 作为跨境融资货币 2013年末，境外投资者持有境内人民币股票、债券、存贷款2.9万亿元 2022年6月，境外投资者持有境内人民币股票、债券、存贷款10.1万亿元 跨境金融基础设施 2012年末，人行授权境外人民币清算行3家 2021年末，境外人民币清算行累计27家，CIPS运行6年 金融机构引进来 外资银行数量 2012年末，49个国家地区银行在华设立412家机构 2021年末，51个国家和地区银行在华设立929家营业机构 外资银行资产 2012年末，外资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