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全球政治极化的上升引发了对民主政治与社会影响的担忧。从政治暴力的增加到民主质量和治理水平的下降，有害的极化——社会分裂为两个相互敌对的政治阵营的现象——所带来的威胁多种多样且严重。确定如何减少这些紧张关系成为了一个紧迫的挑战。
通过利用Varieties of Democracy（V-Dem）研究所的数据集中的政治极化指标，本工作论文评估了自1900年以来全球范围内105次降低极化现象，并分析了这些长期可持续性的可能性。数据表明，除大洋洲外，每个地区自2005年以来的极化水平均有所上升。非洲在这一时期极化程度增长最小，但其长期以来就存在高极化水平。欧洲的极化增加主要源于东欧、中东欧、南欧以及巴尔干地区的政治分歧加深。西半球最大的民主国家——巴西、墨西哥和美国——都经历了极端的极化。东亚传统上极化较低，但由于韩国和台湾等地的政治紧张加剧，该地区的得分正在上升。南亚方面，印度自2014年起极化急剧升高。
为了更好地理解极化社会可能克服或减少政治分歧的不同途径，本文研究了从有害极化水平成功降低的国家案例。通过对V-Dem数据集的定量分析，本文识别了1900年至2020年间105个可以至少持续五年降低极化的事件。这105个事件代表了该时间期间大约一半的极化事件，表明大多数国家具备降低至非有害极化水平的能力。如果以国家经历而非事件来衡量，数据表明178个国家中有三分之二经历过有害极化，而只有35个国家（占20%）从未经历降低至非有害极化水平的情况。
鉴于大多数国家有能力在某些时候降低极化，本分析旨在识别这些情况的背景和可持续性，并鼓励进一步研究其因果机制及其对民主的影响。分析提供了关于“降级”作为一个概念和政策目标的意义及其规范性含义的初步讨论。随后，通过定性分析识别了不同降级案例的背景模式，并评估了这些趋势的可持续性。大多数降级事件与国家政治生活的显著变化相关。分析显示，约四分之三的案例发生在重大系统性冲击之后：外国干预、独立斗争、暴力冲突或制度变革（主要是向民主化的方向）。在剩余的情况下，国家在特定制度框架下实现了去极化，无论是民主还是专制。值得注意的是，没有发现任何从有害极化水平成功降级的案例出现在自由民主国家。这是因为很少有国家被归类为全面自由民主国家曾经达到过有害极化水平；今天，美国是唯一一个西方富裕民主国家，其极化水平持续保持在有害水平。
超过一半的降级案例能够维持降级状态长达十年或更长时间。第二大组案例能够部分管理极化，要么在降级后生活在接近有害水平的慢性状态中，要么在十年内重新极化到接近有害水平。最终，15%的案例在最初十年内回到有害水平。令人不安的是，当作者分析整个1900年至2020年的时段时，近一半在至少十年内维持低水平极化或部分管理的国家后来回到了有害的极化水平。这些结果表明维持低水平极化困难重重，暗示了政治生活中周期性极化、去极化和再极化的模式可能是许多地方的特征。仅有一小部分（14%）案例导致长期的低水平极化。实现这种长期去极化的机制和策略将在未来的研究中探讨。然而，鉴于能够在这种模式中实现这一成就的民主国家数量（11个）较少，理解和管理中度高的极化同时避免民主侵蚀、政府功能障碍或返回有害极化和潜在暴力的策略也将至关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