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议会本月通过了一项法案,将紧急状态下的警察权力转化为永久法律,以应对持续的国内恐怖威胁。该法案获得了三分之二议员的支持,允许警方继续行使在2015年11月巴黎巴塔克兰剧院袭击事件后宣布的紧急状态下的权力,并且延长了六次,最终于本月到期。
法案赋予警察在没有司法批准的情况下限制恐怖嫌疑人行动自由的权利,并有权关闭被认为是鼓励恐怖主义的宗教场所。此外,如果基于情报报告,警察在获得法官批准后,可以出于反恐理由进入住宅和其他地点进行搜查。这些措施主要基于情报报告,可能不足以开启司法调查。
自2015年以来,法国遭受伊斯兰极端分子的前所未有的袭击,共造成239人死亡,最近包括马赛圣查尔斯站的致命刺杀案以及巴黎第16区公寓外发现爆炸装置的事件。法国媒体每天都在激烈讨论伊斯兰教在法国青年激进化中的作用以及如何应对这一威胁,许多记者采取了立场而非试图理解现代圣战的复杂性。
去年,当选总统的埃马纽埃尔·马克龙曾主张,近年来加强恐怖法庭权力和情报机构监控能力的新法律足以应对恐怖主义威胁。在为期两年的紧急状态下,共执行了超过4300次突袭、439次家庭拘留和16次清真寺关闭,只产生了20起起诉案件。作为自由派政治家,他支持国会报告的结论,即扩大警察权力只会产生“适度”的成果。然而,马克龙后来改变了立场,面对公众舆论压力、政治家和媒体的压力,他接受了这一转变。
法国内政部长杰拉尔德·科尔伯特坚持认为,法国仍然处于战争状态,以回应那些认为新法律侵犯公民自由、针对穆斯林和北非面孔的人的批评。马克龙及其追随者正倾向于随风转向以获取选票,而打击伊斯兰激进主义则是最好的主题之一。
杰拉尔德·科尔伯特拒绝承认一些法官、律师和人权组织提出的观点,即这些措施侵犯了公民自由并针对穆斯林和北非面孔的人。过去几十年里,这种类型的针对性错误导致了对年轻法国穆斯林的严重骚扰。部长和总统可以指出,法国是西方国家针对伊斯兰国(ISIS)的首要目标,占与该极端组织有关的攻击或未遂阴谋的30%。然而,警方和安全服务之间的协调不足经常让嫌疑人逃过逮捕,而且改善组织工作进展缓慢。安全服务、宪兵队和警察之间存在不时的领土争端。媒体对此类问题的兴趣较少,更愿意用尖锐的语言和血腥的画面来恐吓听众和电视观众,这进一步促进了欧洲日益加剧的社会不平等。
短期内,加强法律和赋予警察及安全部门更多权力的趋势不太可能改变,因为中东地区局势动荡,法国和英国国内的本土圣战主义持续存在。然而,律师尤其是律师警告称,新法律将削弱恐怖主义案件中的无罪推定原则,从而“污染”整个法律体系和司法系统。如果警方使用有时缺乏证据支持的匿名情报,那么国际人权组织警告新立法将践踏马克龙“当选要捍卫的权利”将成真。对穆斯林群体进行污名化在整个媒体和电视辩论中普遍存在,整个情况似乎将法国政治家困在了一个无法摆脱的安全螺旋中。逐步将举证责任转嫁给被告并不能让法国变得更幸福。国家领导人最好能降低这种趋势。
最后,值得注意的是,法国是1789年《人权宣言》和《公民权利宣言》被宣布的地方,这反映了法国历史上的民主与法治传统。然而,当前的法律和政策挑战似乎与这一传统相悖,凸显了法国社会面临的复杂性和紧迫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