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工业化鸿沟金砖新工业革命伙伴赋能非洲转型发展

跨越工业化“鸿沟”：金砖新工业革命伙伴赋能非洲转型发展 周玉渊王玉柱俞海杰祝鸣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国际传播中心 2023年10月 作者简介 周上海玉国渊际问题研究院西亚非洲研究中心副主任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世界经济研究所王研玉究柱员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一带一路”与上海研究中心秘书长 俞海杰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全球治理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全球治理研祝究鸣所 助理研究员 作者简介 目录 前言01 新工业革命为非洲“蛙跳”提供了战略契机03 第四次工业革命带来的机遇与挑战03 非洲工业化之困04 新工业革命：非洲“蛙跳”的机遇？06 非洲新工业革命战略08 金砖非洲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成就斐然11 构建中的金砖非洲伙伴关系11 金砖国家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的进展14 金砖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创新基地与非洲的务实合作16 赋能非洲转型发展：金砖非洲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发展路径20 南非金砖峰会的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议程20 金砖非洲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的合作方向22 结论与展望28 关于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30 前言 新工业革命正在重塑全球政治经济格局，对世界经济、全球治理和国际发展正产生深刻长远的影响。金砖国家正把新工业革命视为实现国家发展转型、推动金砖国家合作、提升金砖合作国际影响力的重要抓手。南非专门成立了第四次工业革命总统委员会，中国倡议并成立了金砖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创新基地，2023年2月，中国发布了《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划》，印度则积极推动金砖创新合作行动计划（2021-2024）。如何抓住新工业革命的历史机遇正成为金砖国家以及世界各国的重要战略选择。对于非洲等后发国家而言，新工业革命正被视为“蛙跳”“弯道超车”的一次重要机遇。由此，新工业革命既是联系金砖机制与非洲发展的重要切入点，更是提升金砖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以及金砖机制国际影响力的重要途径。 2023年，在南非约翰内斯堡举办的金砖国家领导人峰会的主题是“金砖与非洲：构建互促增长、可持续发展和包容性多边主义的伙伴关系”，其五大优先议程包括转型伙伴关系、教育和技能发展转型、解锁非洲大陆自由贸易区的机遇、疫情后恢复与2030年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实现，以及全球治理与多边主义。这五大议程与新工业革命均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以数字经济、高科技新产业合作和创新引领为核心的新工业革命将在介入和实现上述议程目标上发挥重要作用。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十五次会晤约翰内斯堡宣言提出，“加强金砖国家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为加快工业发展创造新机遇。我们支持金砖国家内部通过金砖国家工业能力中心（BCIC）、金砖国家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创新基地、金砖国家初创企业论坛以及与金砖国家其他相关机制的协作，在新技术人力资源开发方面进行合作，开展培训项目，应对新工业革命挑战，实现包容性和可持续工业化。我们重申致力于继续讨论与联合国工发组织合作建立金砖国家工业能力中心，共同支持金砖国家工业4.0技能发展，促进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并提高生产力。我们期待与联合国工发组织合作，请金砖国家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咨询组与联合国工发组织协调。” 基于此，本报告重点聚焦金砖机制与非洲在新工业革命上的伙伴关系建设。首先，以厘清新工业革命的本质、影响和发展趋势为出发点，梳理非洲国家对新工业革命 的认知、战略规划、发展需求和现实鸿沟；其次，在此基础上，分析金砖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在促进非洲经济发展以及国家发展转型上的作用，尤其是理清金砖创新基地在其中的价值和潜力；再次，结合南非金砖峰会的主题和议程，在对比金砖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的“供给”与非洲国家的“需求”基础上，提出金砖机制与非洲在新工业革命上的合作前景与行动路径。 新工业革命为非洲“蛙跳”提供了战略契机 “新工业革命”最初出自英国《金融时报》记者彼得·马什（PeterMarsh）的著作《新工业革命》，用以描述技术变革改变的世界生产关系。区别于前几次工业革命导致的区域发展割裂，新工业革命将推动全球市场进入真正意义上的“工业民主化”（IndustrialDemocracy）时代，表现为全球范围内生产分工关系的均等化。1 第四次工业革命带来的机遇与挑战 新工业革命亦即第四次工业革命，是人类进步的又一次飞跃。历史上，第一次工业革命是利用水和蒸汽动力实现机械化生产；第二次工业革命是利用电力进行大规模生产；第三次是利用电子信息技术实现生产自动化。现在，第四次工业革命正在自20世纪中叶以来一直发生的第三次工业革命的基础上展开。第四次工业革命是描述物理、数字和生物世界之间界限模糊的一种方式。它融合了人工智能(AI)、机器人技术、物联网(IoT)、Web3、区块链、3D打印、基因工程、量子计算和其他技术的进步。 第四次工业革命标志着想象力时代的开始。世界经济论坛的创始人兼执行主席克劳斯·施瓦布（KlausSchwab）是最早将今天的进步称为一场新革命的人，他也是《第四次工业革命》一书的作者。施瓦布表示，“就像之前的革命一样，第四次工业革命有潜力提高全球收入水平并改善世界各地人民的生活质量。”新工业革命场景下，传统生产关系重组将有助于塑造更加公平的生产协作关系。“未来，技术创新也将带来供给侧奇迹，带来效率和生产力的长期提升。运输和通讯成本将下降，物流和全球供应链将变得更加有效，贸易成本将降低，所有这些都将开拓新市场并推动经济增长。”据估计，第四次工业革命预计将为全球制 1Marsh,Peter.Thenewindustrialrevolution:consumers,globalizationandtheendofmassproduction.YaleUniversityPress,2012,p.215. 造企业创造高达3.7万亿美元的价值，为用户带来巨大利益。迄今为止，医疗保健、农业、能源、教育和电信等领域所取得的突破性进展已经体现了该技术的影响。 从简单的数字化（第三次工业革命）到基于技术组合的创新（第四次工业革命）的转变正在迫使企业重新审视其开展业务的方式。创新和颠覆的速度加快对企业的生存和发展是现实的挑战。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在所有行业中，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技术正在对企业产生重大影响。然而，新工业革命并不全是机遇，也可能会带来潜在的更大风险，甚至将导致更大的不平等。因为创新的最大受益者往往是智力和物质资本的提供者——创新者、股东和投资者，进而将导致财富差距不断扩大。对高技能工人的需求增加，对教育程度较低和技能较低的工人的需求减少，其结果是就业市场的高端和低端需求强劲，但会带来中端空心化。 新工业革命对政府和国家治理带来了深刻影响。随着物理世界、数字世界和生物世界的不断融合，新技术和平台将越来越多地使公民能够与政府互动、表达意见、协调努力，甚至规避公共当局的监督。与此同时，凭借新的技术力量，基于无处不在的监控系统和控制数字基础设施的能力，政府将加强对民众的控制。反过来，因为新的竞争来源以及新技术带来的权力重新分配和权力下放，政府将越来越面临改革其应对公众参与和政策制定方式的压力，政府执行政策的核心作用将减弱。 非洲工业化之困 非洲工业化历史可追溯到殖民时代，欧洲列强在非洲建立的产业体系主要基于资源开发。独立后，许多非洲国家希望基于第一产业建立自主工业生产体系，比如，在农业基础上发展食品加工、纺织和制鞋等产业。2然而，非洲工业化总体进展有限，与世界主流工业化生产发展差距仍在扩大。长期以来，非洲面临有效工业化发展困境，一是如何解决传统工业化进程所面临的技术和资本缺口；二是如何重新改善自身发展禀赋重塑自身与世界市场的分工关系，实现更加公正合理的内外经济协作关系。传统工业化通常需要大量初始投资，如采购生产设备、培 2赵桂芝、张哲.独立以来非洲工业化的发展历程——基于影响因素及路径演变的分析[J]. 非洲研究,2016.08. 训员工、建设工厂和基础设施等。3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由于传统工业化进程推进不顺，非洲国家未能实现有效增长。 非洲传统工业化历史建立在殖民主义剥削基础上，导致非洲人民对工业化具有复杂的情感记忆和历史包袱。二战后，随着亚非拉人民反帝反殖民主义运动的开展，包括非洲在内的主要发展中地区，尝试摆脱对宗主国的发展依附，建立符合本地区发展实际和具有发展内生力的工业化发展路径。然而，大部分发展中国家致力于本地区工业化的尝试均以失败而告终，从世界银行经济学家伊斯特利 （WilliamEasterly）所编撰的《在增长的迷雾中求索》一书中所列举的诸多发展中国家失败的案例中可见一斑。4 非洲自主工业化发展面临着结构性和历史性的挑战。根据美国经济学家钱纳里（HollisChenery）建立的发展中国家工业化指标体系，从全球主要经济体工业化进程的历史经验看，大部分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工业化进程都受到储蓄、资本和技术等因素的制约。5在世界经济体系或全球产业链中，非洲国家面临的现实问题是如何缩减与世界其他地区的发展差距，弥补发展的缺口，解决对等融入世界市场的问题。全球化向来充斥着大国强权对后发国家发展权力的侵蚀，当前全球大国竞争更是强化了这一既有全球化范式。非洲国家需在大国竞争夹缝中生存，通过政治或经济方面的发展权力让渡以获得外部市场技术和产业支持，使得当地新型产业发展仍然具有外生性，因而必然导致发展的依附性和脆弱性。6 从历史维度看，非洲的工业化历程与西方殖民主义历史紧密相连，自独立以来非洲人民的工业化历史充斥着对殖民主义的排斥。由于近代以来非洲国家在先进产业领域发展相对滞后，在与发达国家市场的分工关系中，非洲地区始终难以改变资源主导型的分工地位。对大部分非洲国家而言，非洲工业化意味着新的殖民主义剥削。尽管他们需要外部帮助以解决自身发展问题，但在处理对外关系方面始终存在“工业发展与反殖民化”的矛盾心态。除传统发达国家外，中国等新 3刘世锦.正确理解“新型工业化”[J].中国工业经济,2005年第11期. 4BillEasterly.TheElusiveQuestforGrowth:Economists'AdventuresandMisadventuresintheTropics[M].TheMITPress,2002. 5[美]霍利斯·钱纳里，谢尔曼·鲁滨逊，摩西.赛尔奎因.工业化和经济增长的比较研究[M]. 格致出版社/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5月，第42-88页。 6Prebisch,Raúl.Socio-economicstructureandcrisisofperipheralcapitalism[C].MultimediaDatabases&ImageCommunication,SecondInternationalWorkshop,Mdic,Amalfi,Italy,September.1978. 兴大国在非洲开启投资和贸易活动，或多或少面临来自非洲国家的“反殖民化”压力。 新工业革命：非洲“蛙跳”的机遇？ 非盟将第四次工业革命视为非洲发展的分水岭。在第四次工业革命的驱动下，非洲对食品加工和生产的需求增长速度将是全球平均水平的1.5倍，而对汽车、金属制品和工业机械等产品需求的扩张速度高于全球平均水平，这正在为当地企业扩大规模和提高生产力提供良好的机会。非洲联盟经济事务专员维克多·哈里森教授指出，科技行业的快速增长表明，非洲大陆如果制定和执行适当的政策和措施，非洲将会在第四次工业革命中实现积极转型。私营部门可以通过工业发展、数字化和更大程度的一体化而受益匪浅，这反过来又将为不断增长的年轻人口带来更多机会。7 第四次工业革命将给非洲带来独特的机会。根据非洲开发银行的报告，其将促进非洲实现经济结构转型、提高生产力和全球贸易水平，还可为更好地解决紧迫的社会和环境挑战提供可能性，同时减轻贫困并提高人民的福祉。虚拟空间（物联网、区块链）和物流可能性的提升（无人机），将克服非洲地理和生产力的限制，从而为非洲发展提供了新的可能性。8当前人工智能、大数据、区块链、物联网、无人机、增材制造、量子计算、虚拟现实和机器人应用等新产业类型已经在非洲大陆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