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浏览器禁用了JavaScript(一种计算机语言,用以实现您与网页的交互),请解除该禁用,或者联系我们。[未知机构]:硅谷先知凯文·凯利谈监管AI - 发现报告
当前位置:首页/会议纪要/报告详情/

硅谷先知凯文·凯利谈监管AI

2023-07-04未知机构李***
硅谷先知凯文·凯利谈监管AI

凯文·凯利监管AI2023-07-02 30年前,互联网刚刚萌芽、就连个人电脑都很稀罕,一位科技作家开始了自己对当时社会各界的一次前沿漫游。在与世界最有智识的人们交流之后,他窥探到了一些未来图景,并 最终写成一本大部头著作《失控》(1994年)。直至十多年后,当移动互联网、智能手机时代到来,人们惊讶地发现,那些时下最新的概念 「全球信息互联、分布式系统、数字货币、云计算等」早被这本书预言。 这名科技作家就是凯文·凯利,也被称为KK。他是《连线》杂志的创办人,科技观察家和「预言者」。2010年,《失控》中文版推出,KK也开启了在中国的一系列探访,并逐渐被国人熟知。 站在今天的节点,通用人工智能(AGI)正在萌芽、一场时代变革即将拉开,这又隐隐和《失控》一书中的预言相呼应。KK当时就预测,人类最终会和机器走向统一,「机器正在生物化、而生物正在工程化」。用他自己的话说,《失控》只讲了一个内容,那就是如何 打造一个「复杂系统」——机器人、人工智能(AI)等都可被视作复杂系统,他认为这一思想至今依然适用。 01 即便OpenAI 没有做出ChatGPT, 很快也会有其他公司做出来 Q:无论中美,最近人们都在探讨大模型。你对这一波大模型的技术变革有什么感受?会觉得十分震撼吗? 凯文·凯利:人工智能(AI)已经存在了几十年。当AI模型开始采用神经网络和深度学习时,出现了一个重大的飞跃,它们变得越来越庞大。大约4、5年前,它开始产生非常庞大的transformer模型(采用自注意力机制的深度学习模型)。而最近两年,它开始与大型语言模型进行接口交互。 其实最近,AI的重大变化不在于它的能力,这方面它的表现并没有好多少。最近AI真正的变化是,它让我们有了一个对话用户界面,可以用 (自然)语言与AI进行真正的交流。而在此之前,人们需要学习大量的编程知识、非常精通才能使用AI。但现在,突然之间每个人都会用AI 了。这才是真正令人兴奋的部分。 李志飞:我同意KK说的,目前大语言模型最主要的变化是自然语言交互能力的提升。这确实是很多普通老百姓能感受到的,也正因如此,今天 ChatGPT才会产生这么大的社会影响力。 但我认为,今天的大模型在能力上也有很大的变化,而且正是这种变化才使得它的自然交 互变得可能。因为实现自然交互背后,需要AI有很强的知识、理解能力、语言能力、推理规划能力等等。AI必须在这些基础能力上有突破,才能实现自然语言的交互。 并且我认为未来大模型的能力,将不仅仅是自然语言交互。比如写程序、企业自动化流程、机器人自动化等事情,都是不交互的,但它们未来也会成为可能。 Q:我非常认同AI跟人类更好的对话能力,将会带来一波技术和商业的范式革命。如果说ChatGPT是AI发展的第二曲线,那它的出现到底是必然还是偶然? 凯文·凯利:ChatGPT的能力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我不认为有人预料到这一点,包括人工智能领域的人士。实际上,大多数研究人员都不知道ChatGPT的工作原理,他们想努力改进它,但很困难,因为并不知道它是如何工作的。因此,ChatGPT的出现是一个意外。尽管ChatGPT非常令人惊讶,但我们也看到了它的局限性。它主要的限制在于,这个模型是根据人类创作内容的平均水平进行训练的,因此它倾向于产生平均水平的结果。而我 们常常想要的并不是平均水平、而是超过平均水平的东西。这很难做到。 其次,这些模型的优化目标是合理性,而不是准确性。因此,如何使它们更准确是当前所有人都在努力解决的重大挑战。 李志飞:我觉得ChatGPT的出现,从短期看是偶然的,但长期看是必然的。可以说,去年底OpenAI做出ChatGPT是偶然的,但就算它没做出来,很快也会有其他公司做出来。这在技术的历史上无数次重演。以深度学习为例,2012年AlexNet第一个做出imageannotation(图像标注),但当时很多信念、工程能力都很强的团队也在做,如果AlexNet没做出来,其他人也会做出来。还有2017年Google做出transformer,都是在解决之前RNN、LSTM这些序列模型低扩展性等问题,如果Google没做出来,其他团队也会做出来。 ChatGPT诞生的背景是,transformer已经很成熟了、而且我们有很强的算力去训练互联网的海量数据,所有ChatGPT必需的元素都已经具备,它的诞生是必然的。只不过,OpenAI在那个时间点把它组合得最好。 Q:聊到必然性和偶然性的问题,让我想到了最近非常热的一个词「涌现」。这个词在KK《失控》这本书出现过至少88次,今天我们应该如何理解涌现这个词的意义? 凯文·凯利:从英语的角度来看,「emergence」是一个术语,指的是一个系统的行为、一整堆相互连接的事物,比如互联网、机器人、身体、生态系统甚至整个世界,其行为不包含在任何单个部分的行为中。比如蜂巢可以记住超出单个蜜蜂寿命的事物,因此蜂巢本身具有一种行为、能力和力量,而单个部分没有。我们称之为「emergence」。 同样,许多正在生成的人工智能也是「涌现」的。因为在模型中没有一个地方能够解释它的来源,它需要所有部分共同协作才能产生这种新的能力。就像我们的大脑没有一个地方有「思想」,「思想」是从整个神经元中「涌现」出来的。思维、进化、学习等事物都可以从系统中「涌现」出来。 李志飞:我对「涌现」的了解来自《复杂》这本书,它讲到「moreisdifferent」,「多即不同」。就像中国的一句古话,「量变导致质变」。大模型第一次讲到「涌现」,是去年底斯坦福跟Google发的一篇文章。他们通过实验发现,通过增加大模型的规模、当到达某个临界点时,它会突然「涌现」某种能力。 我现在感觉,「涌现」这个词其实被滥用了。因为我们解释不清楚大模型的能力是怎么来的,就称之为「涌现」,这个词不可解释、也不可操控,对我们训练和应用大模型没有任何帮助。现在,大家不再研究「涌现」了,而是更多研究大模型参数量跟最终能力表现之间的量化关系,这可能对我们了解、把控大模型更有帮助。 Q:我们可以理解为,「涌现」会导致「失去控制」吗? 凯文·凯利:这样理解并不完全正确。当然,它会有「失去控制的部分」,如果你希望能够对「涌现」行为的力量加以利用,你可能需要容忍一些事物不受你的控制。目前在人工智能领域,我们对它的理解和控制可能还不够好,但这实际上是为了获得最佳结果所必需的。 但与此同时,我们又不能让一切都「失控」,我们必须进行一定程度的「控制」,也就是引导、管理人工智能。再次强调,我们不希望过度限制、但也必须实现一定程度上的控制。不过,我们很可能永远无法完全控制它们,特别是对于更强大的人工智能,我们很可能永远无法完全理解其工作方式。这就是其中的权衡。 Q:你写下《失控》这本书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在今天这个节点、结合着这一波的AI革命,你觉得《失控》有什么值得重新校准的部分吗? 凯文·凯利:我认为我在《失控》这本书中并没有过多谈论人工智能和失控,它其实主要讲了如何将简单事物制造成复杂事物。有一种叫做罗德尼·布鲁克斯的子系统架构,它提到你可以通过将智能的各个部分嵌入其中,制造一个复杂的机器人。这个通向复杂的过程是, 你要在已经正常工作的事物基础上叠加其他东西。(布鲁克斯的架构理论提出,更高层级的行为需要包容较低层次的行为)。 就像昆虫,即使你割掉它的头,它也可以走路,因为行走的功能更多由局部完成。就像我们大脑有一个负责呼吸和其他自主功能的核心,我们是在这个基础上添加了更多的复杂层次。今天,当人们制造机器人和人工智能、并试图使它们更复杂时,这个思想仍然有效。这实际上是我在《失控》中谈论的唯一内容,而我认为这个观点仍然成立。 Q:我记得你之前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视角,就是「假设科技是一种生命」,当它涌现出接近人类的智能,那它接下来会想要什么?这会对商业领域和人类社会带来什么影响?凯文·凯利:技术是一种被我称之为「第七生命王国」的东西。我们加速了生命的进化,使它进入一个「干燥」的领域,不再需要「湿润」的环境,而是可以存在于硅中。我们可以利用我们的思维,制造出其他类似生命的技术。它们具有适应性,可以学习、成长。我的观点是,基本上技术和生命一样,会追求同样的东西。例如,它们会在进化中增加多样性,也会变得更加专业化、更具体。我们身体有52种不同的细胞,包括心脏细胞、骨细胞和骨骼细胞等。我们也会制造出专门的AI,执行语言翻译、图像生成和自动驾驶等特定的任务。另外,技术还会跟生命一样变得更复杂,这是显而易见的。 最后,技术还将像生命一样「互利共生」。生命在演化过程中如此复杂,以至于它只与其他生命接触,从不接触非生物材料。比如你肠道内的细菌。它们只被其他活体细胞包围。未来,也会有一些AI不是为人类设计的,而是专门为其他AI服务。例如,将会有专门用于维护其他AI的AI、只与其他AI交流的AI。 李志飞:我想从一个工程师的角度解释一下AI跟生命的关系。几年前,很多人老是问我,「Alphago(第一个打败围棋世界冠军的计算机程序)到底是几岁的智商?」当时我特别不喜欢这种问题,因为没法回答。那时候,AI虽然可以下围棋、智商很高,但它并不能像3岁小孩一样进行自然语言对话。当时它跟人的机理是本质上不一样的。 但是最近这一阵子,我特别喜欢把AI比作一个小孩。我觉得核心是因为,今天的AI已经具备了小孩拥有的、真正的通用智能能力,比如知识、逻辑、推理、规划等等。所以我想说,今天的AI更像一个生命体了。它在智商上像一个5岁小孩,在知识上可能既像一个大学教授、也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这取决于它有没有见过那些数据。 基于这个理解,我觉得关于AI到底想要什么,需要重新思考。对于一个5岁小孩来说,他接下来首先会自我净化,其次是自我复制、进行协作。关于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没有很好的答案。 02 未来5000天,我们将度过一个狭小而紧迫的过渡期 Q:当AI的能力快速成长时,很多普通人感到焦虑,害怕自己失去竞争力。KK在这个问题上有什么思考和建议吗? 凯文·凯利:即使AI技术已经发展了20年,但人们却觉得它是一夜成功,对它的成长速度和能力感到焦虑。我们总是容易想象最糟糕的情况,而不是最好的情况。我认为,应对变革焦虑的一个方法是回顾过去。实际上,过去人类也曾有过这种焦虑,但我们想象的糟糕情形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次很可能是一样的。 我发现自己应对焦虑的最好办法是尝试使用它们。我发现大多数焦虑来自于那些没有使用过AI的人,他们对AI保持着一种距离感。其实他们一旦开始尝试和使用,就会看到AI既有好处,也有局限性和危害。这将减少他们的焦虑。 李志飞:AGI今天不发生,明天也会发生。既然它不可阻挡,你就应该拥抱、理解它。目前对我来说,AGI是一个思维的伙伴。我很多问题都会跟他聊,它的知识特别全面,能从 很广、很全的角度给我建议。我觉得这可能是人类拥抱AI的一种很好的形式。 与此同时,我们可以看到,今天的大模型离真正的AGI,还差一些特别关键的能力。比如逻辑推理和复杂任务规划的能力,如果你想要AI基于某一个目标,拆解步骤、实现目标,现在它还没有那么擅长。 Q:KK自己也是一名内容创作者,你觉得在AI时代,创作者不可被AI替代的最终价值会是什么? 凯文·凯利:我在写作时已经使用过人工智能和其他工具。我认为,没有人会因为人工智能而失去工作。因为我无法找到一个例子,证明有一个艺术家因为人工智能而失去了工作。这是一种想象中的恐惧,一种不存在的问题。就业可能是与人工智能相关的最不严重的问题。 我想说的是,消失的可能是你的工作描述,也就是你实际从事的工作内容可能会变化。一些人观察到,他们50%的工作都可以由人工智能来完成,而另外50%工作会被人工智能增强和放大。所以未来,可能有一半的工作不再需要人们去做,而人们又能把剩下的50%工作将做得更好。这通常是我们会看到的模式。 当然,确实有一些特定类型的工作会消失,比如作为收银员去点餐和数钱。我们不希望人类去做这些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