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金融热点快评2016年第163期（总第163期）：从全球化的历史视角解读特朗普的胜出

1 从全球化的历史视角解读特朗普的胜出 11月9日，美国总统选举初步结果揭晓，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唐纳德•特朗普战胜民主党候选人希拉里•克林顿赢得美国总统选举。特朗普的胜利和他的政策立场可以视为全球化放缓甚至停滞的表现，这与19世纪末期的历史进程有相仿之处。 第一，19世纪的全球化曾经取得辉煌的成就，其兴衰经验值得镜鉴。今天我们所处的全球化发起于20世纪后期，是历史上第二轮全球化大发展，但回顾历史可以发现第一轮全球化的成就与今天相比不遑多让。19世纪初，工业革命已经从英国传播到大西洋其他国家，科技进步大幅降低了贸易成本，全球化进程开始加速推进。19世纪头三十年间，英国和美国之间小麦的价格差距差不多在100%左右，但到了19世纪末期两者的价差已经缩小到不足10%。1870年全球国民生产总值的7%源于国外投资，这一占比到1914年前夕已经达到了20%，相比起1980年这一水平都毫不逊色。19世纪中前期的移民比今天都更为全球化，马克思先后移居布鲁塞尔、伦敦等多个国家地区时都无需签证审批，这在今天是难以想象的。 第二，第一轮全球化的历史早已启示我们，全球化深入发展并非总是历史的前进方向。特朗普主张在贸易上采取保护主义立场，甚至还宣扬要在墨西哥边境上修一堵墙来阻止移民，他所代表的这些民粹主义思想在19世纪末期也出现过。一国经济长期处于不景气时，最容易把矛头首先指向外国商品和外来人口，结果保护主义就会主导移民政策和贸易政策。美国在1870年代经济衰退时社会矛盾激化并诱发了民粹主义兴起，出现了反移民、反全球化的政治倾向。美国作为一个移民国家，其历史上最早的排外法案就是这一时期产物，也就是臭名昭著的1882年《排华法案》。美国关税在保护主义政治力量的推动下，在1870年前后从20%提高到40%左右，关税收入一度占到了财政总收入的40%左右。所以说，如果全球化在错误的方向上走得太快了， 伦敦经济月刊（2013年1月） 2013年1月18日 2016年11月9日 2016年第163期（总第163期） 国际金融研究所 经济金融热点快评 2 2016年第163期（总第163期） 会引发政治博弈特别是民粹主义的反弹，而政治的阻力完全可以让全球化遭遇停滞，甚至倒退。 第三，今天的全球化进程也可能需要放缓脚步，重新思考方向。全球化本身不是发展的目的，而是发展的手段，如果本末倒置就可能违背广大群众的选择。特朗普作为保护主义、孤立主义政策立场的代言人，其选民基础是美国广大中低阶层群众。尽管20世纪后期至今的第二轮全球化推动世界经济实现了长期繁荣，但这一群体并未在这一历史进程中受益太多，反而与精英阶层财富差距越来越大，引发了民粹主义、保护主义、孤立主义抬头，与今年6月23日英国公投决定脱离欧盟的选择有相似之处。也正因如此，TPP遭到了特朗普旗帜鲜明的反对，预计未来通过国会审批将困难重重。TPP盲目追求自由化可能仅仅有益于精英阶层，对广大中低阶层尤其是对就业的贡献都微乎其微。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的官方报告显示，十五年之后TPP仅能给整体就业带来0.07%的改善，对于制造业而言甚至会导致就业下降0.2%。 第四，孤立主义倾向的美国对我国既是机遇也是挑战。由于主权国家林立和“搭便车”的存在，全球公共品往往由全球化大国来提供，这些公共品可能是国际贸易金融制度，也可能是政治军事稳定。当大国奉行孤立主义，公共品供给不足可能会造成各种后果。重者如，参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的美国不愿卷入别国政治军事冲突，助长了日本帝国主义势力的野心和崛起。轻者如，近年来美国提供贸易公共品的意愿不足，导致各类区域性贸易谈判重叠交错，降低了实际效果。特朗普上台后，孤立主义倾向的美国一方面会为我国更加积极地参与全球治理，提供全球公共品留出空间，另一方面局部领域可能出现全球公共品供给不足，国际秩序面临的不确定性也将是我国改革开放以来所少见的。 （点评人：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 盖新哲） 审稿：周景彤 单位：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 联系方式：010 – 6659 2779 联系人：盖新哲 单位：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 联系方式：010 – 6659 4026